翌日,宁国公削了爵位。
夫妇,在长殿外哭诉。
内侍言明,关于宁郡主之事,必定查明,给宁国公和夫人一个说法。
都近……曦玥掰了掰手指,都有六七日了。
再见他,未曾想过上这样的情形。
不是在宫里,而是在大理寺。
他就这般一丝不苟的,坐在明堂之上。身后还有有一个金色的老虎,挂在墙壁上,甚是威严。
曦玥站在堂下,看着他一身官袍,轮廓依旧。
放在人群中,也应该一眼就能认出,大概是……他生的俊俏。
可他竟一副审她的姿态。
曦玥正在来回踱步,有几位听审的官员只觉得后脊发凉,光看着,也不敢出声。
“堂下可是娴长公主?”
“正是!”
“我且问你!十月十日晚上你人在何处?”
“噢!哪一天晚上?”她晃悠累了,坐下来问的。仔细想了想,似乎不太能想起来。
“就是本将不在你宫内教书的第二个晚上。”席容无奈却又严肃的说。
“噢,那天我早早便睡了。”
“可有人证?”
“我宫里的人都是人证。”
“就一直没出来过?”
“半夜里的时候,听人喊,有人溺水了。”她满不在意道,令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席容屏住呼吸,翻了翻案上的簿子问。
“几时听见的?”
“大概是三四更的时候,我睡一觉醒,坐在院子里,可……也就听见了一声,也未敢确认,所以也就没有出去看了。”
她倒是还会为自已圆谎,席容缓缓走下去。
“可仵作说郡主死于二更。”
“那正好!”曦玥笑着道。
“公主有嫌疑,则令其这几日监禁在大理寺,任何人不得探视,你们明白了?”席容对着她,对身后的人说道。
“是!”随后这些官员便退下了。
“几日不见,公主倒是愈发厉害了?”
“谢将军夸奖!”她快速行了一礼,俏皮的说。
“可我还有话要问你!”
瞅见席容面色突然严峻,曦玥不禁道。
“怎么了?”
“那一日,为何打捞的时候,搜到了这块玉佩!”瞧着席容眉宇严厉,曦玥不禁坐在了藤椅上。
“你是在怀疑我吗?你是要审我?”
席容拿着手里的玉佩神色愈发不对劲。
“我刚刚已经审过了不是吗?”
“席容!你能不能正常点!”
他忽然像遏制不住一样,开始疯狂散着口沫,来表示他的不满。
“曦玥!你脑子你到底在想什么!差点因为这个玉佩……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我,我将玉佩给你……罢了!”席容激动的脸都红了。
“你且说清楚,这玉佩是怎么掉下去的。”
曦玥坐在椅子上,用袖子擦了脸,委屈的瘪了瘪嘴道。
“我说,是因为你那一日走了,我心情不好,就坐在荷塘的木拦上,谁知,可能就是那时候掉进去的,第二日夜,我……”曦玥迫切的想要解释,奈何看到席容眸子的那一刻,她又低下了头,小声的道。
“……我根本就没有出舜华宫。”
“那就好……”
“你怀疑我是吗?”席容正松了一口气,又瞥见她眼神里的受伤。
脑子又开始乱了。
“这几日……事情太多了。陛下限我十日之内破案,毕竟是在我管辖范围内出的事,我难辞其咎。过几日,等过几日我再好好和你解释,好吗?”
曦玥头一别过去,不知道怎么就较上劲了。
“你变了……你和我最初想象的不一样了。还误会我同鹤轻……”
席容无奈。
“我哪里误会你们了,找个借口,不去教书而已。”
“那你为什么不想教我呢?”她抬头哀怨的瞧着他。
“那你听了吗?”
曦玥摇了摇头,席容来了劲。
“我说的话你几时听了,说了这个玉佩,你不能丢,不能现出。幸亏那晚我和陛下下棋,巡逻时又遇见了四殿下,躲过了这段时辰,否则……此刻我就该待在牢里了。”
“我……我也没想到,一时失意,这次是我连累了你,多亏有你,那你下次,能不能不要随便就那样生气。”
他又起劲了,似要将不高兴一股脑儿倒出来。
“你还怪我审你?不弄清事情的原委,我怎么查案啊,怎么帮你啊,你倒好乱说一通,尽会添乱!”
曦玥起身还欲挣扎,狡辩什么。
“我不也是想……”留在这里,和你一起…嘛
席容却扶住了她的后脑勺,将她往怀里一扑。
顿时什么声音也没有了,曦玥就差被他捂死了。
慢慢他放开了手,让她倚靠在自已怀里。
不知道何时,几日不见,倒还念的紧。
怀里的人哼鸣道。
“其实,我也不是没有帮你,我觉得是贵妃做的局。所以想着。一旦抓住了贵妃身边的宫女,到时候一抓一审,做过多少事儿,就都瞒不住了。”
“你何以觉得是贵妃做的?”
“宫内那么多池塘,为何偏偏就掉进了我的门前?而且,谣言又传的这样有风向这样快。
那郡主那一日坑害我的事情,又鲜少有人知道。
奈何……我还是棋差一招,陛下似乎暂时并没有,要审问贵妃的意思。”
席容叹了一口气,风大的快将曦玥吹窒息了。
“你还是傻了点。陛下暂时不会动贵妃的。贵妃身后是谁?是高相,若高相一日不倒,贵妃便一日不会着了你的道。帝王,向来最擅权衡之计。”
曦玥抬头望着他。
“你是说……”
“是啊!我们若不合作,便报不了仇了。”
“那……冷宫里的人……”
“帮你作证的?”他有些戏谑的看着怀里的女子,有些好笑的看着她突然紧锁眉头。
“是啊!”
“八成……应该成了替死的了。”
“那我母亲,是不是,还没有平反……”说带此她眼中有些难过。
“可能在陛下心里已经明白了,就要看他肯做到哪一步了……”他觉得证明她母亲清白这种小事,她还是能够办到的。
曦玥突然离开他的怀抱。
“我要回宫!”
“你做什么?”她却固执的转身了。
“没有结果的,你此去,不过是以卵击石!”
“我会有分寸的,只是要一个说法!”
席容又叹了一声气。
哪里?除了上位者……哪里有多少说法,能够给她,令她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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