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陛下已知,昔年错怪玥贵妃一事,你还有什么要说!”
“奴婢要说……奴婢明白了,当年我家娘娘并不知情,是贵妃身边的彩云,让我家娘娘,送一个木匣子放在玥贵妃娘娘的宫中。娘娘照做了,事后本要解释……奈何娘娘生性胆小,怕牵连其中,便不了了之。
当年……祁嫔娘娘也没有害死贵妃的孩子,更没有拦着太医不让他来冷宫医治玥贵妃啊!求陛下明鉴,能还昔年祁嫔一个清白……”
冬月哭诉道。
“事情过去久远,怕是难以追究了……你!且退下吧。”皇帝捏着眉头说道。
“陛下!奴婢有物证!”
“这是昔年陛下赏贵妃的镯子,那时娘娘无意间说了喜爱,辗转便到了娘娘的手中。”
陛下拿在手中细看,许是一连串的打击,让他显得有些平静,甚至是一种意冷。
曦玥倒是害怕,他突然倒下,那便全成了她的责任了。
“陛下!保重!”
“朕想自已静静……你先回宫吧。”
“是!儿臣告退。”
当年确实冤枉无疑,连带着丞相府七族……合族上下,都受了牵连。
但要洗冤,推翻从前的一切,断然没有可能。
何况,高相如今在朝中如日中天,此刻若动后宫,只怕人心不安,朝局不稳。
曦玥回宫,怎么想都觉着不对。
又想起来郡主落水的事。
正走回宫门。
迎面来了一个妇人,伸手就是一巴掌,曦玥被打懵了,一股怒意从心底升起。嬷嬷从来都未那样对过她,这个一身华服的老妇人,有什么资格。
曦玥气急,直接甩手,作势就要甩那人一巴掌。
却不想被那老太堪堪接下。
那老妇的力气甚大,身子肥圆,曦玥挣扎不掉,被她甩开了手。
身后,便是……层层台阶,曦玥见她那蒲扇般的手,又肥又厚,眼看就要拍过来。
曦玥身量小,钻过她的腋下,就躲了过去。
这样一来……老妇便是脸朝下,作势便要滚了下去,一阵惊慌乱叫之下。
曦玥抓住了她的手。
亏得那台阶短,老妇人自个儿站稳了,要不然连带曦玥也要被她拽下去了。
“你到底是何人,陛下都不曾动手,倒是你抢了先。我倒要看看这件事,伤了公主的颜面,损了陛下的颜面,究竟该如何收场!”说着便一*坐在台阶上,大有不说清楚,就在这里了断的架子。
也顾不得那半张脸都火辣辣的疼。
“你这小贱蹄子,做了亏心事,竟还问老娘是什么人!”
曦玥扬起头,打量着身侧的人物斜眯的眼中,满是不屑。
“你莫不就是宁郡主的娘亲?”
未待那妇人肯定,她便道了。
“我只当什么人,原来竟也是个不要脸的老妪,仗着孙家有一份公爵在身,嚣张跋扈到当朝长公主身上了。
以为是个有脑子的,混了个几品诰命,没成想,也爱听旁人的嚼那烂舌根子!
我本有机会讨回来,本宫现下想了想,这样万分不好,委实划不来。
这样吧,待明日这谣言散开,我便去向陛下请辞,这长公主不做也罢。你这宁国公府的爵位,是也该掂量掂量了。”她说着便起身。
“你害我女儿,你还有理了!?”
曦玥回转身问。
“宫里的事情,谁告诉你的?是贵妃?还是眼线?”
大有咄咄逼人的气势。
“那我再问,你有证据吗?就因为落在了我门前的池子里,便是我杀的了?那随便掉进去一个阿猫阿狗都是我的错?明个还要差人填了,顺着您的意?”
“你……”妇人气急语塞。
“只觉得本宫无能?还是觉得本宫好欺负?那已经是过去了。”曦玥拍了拍她的肩膀,很高兴看妇人诧异惊恐的眼神。
“你是第一人,这份恩德,我会好好记着的。”
“老娘怕你!?”
“呵!”曦玥走过去,将宫门关上了。
妇人脸色黑沉的看着那道门被关上了。
第二日里,公主被人打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
这年头,有钱好办事。
陛下要见曦玥,因着郡主落水之事,宁国公夫人恶人先告状。
公主称病,脸上发热。
无奈陛下怀着愧疚之情,前来探望。
揽荷殿内,曦玥正躺在榻上,见来人,沉道。
“参见父皇!”
“怎么?这样不高兴?”
曦玥没有说话。
“因为宁国公夫人一事?”
“父皇都听说了,儿臣日后怎么抬起头做人啊!”她坐在塌上低眉苦脸道。
“你那半张脸,你捂着作甚?!”陛下打量的目光。
曦玥低着眉有些委屈道。
“父皇!儿臣怕吓到父皇!”
“无妨!”正要把她的手放下。
那半张小脸赫然肿的老大。
“你这……”
“本也不是宁国公夫人的全部过错……是太医上药,儿臣不知自已与那太医开的药方相冲,故从昨日到现在,肿尚未消,还严重了。”
皇帝眼中有了丝丝疼惜。
曦玥故作担心道。
“若是儿臣破相了,可怎么是好?怕就怕伤了父皇的颜面。”
“不会的!朕一定会用最好的法子医你,你母亲的事情,朕也知道了,朕会补偿你的。”
“谢父皇。”
“至于宁国公府,尚无能人,家眷无礼,便由无人管教之责,其妇如乡野村妇,目无皇权,便削了公爵之位。
只是这宁郡主落水一事,毕竟是在宫里,朕也承诺了,须要一个说法。在你宫门前,为了还你清白,朕还是要例行公事。
这件事,已经全权交由席容处理。
明日,你需配合他,不准和先前一样闹脾气。”
“是!”陛下看她的眉眼,越来越像她的母亲,不自觉就生出了一丝疼爱之心。
“陛下那……高贵妃……”
“朕还有事,就先走了。”
未待曦玥再问,陛下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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