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稚卿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是发烧了吧,赶紧起身打了一盆水,冬季的水冰冷的很。
用毛巾沾湿了,给他擦了汗,敷在额头上。也不知道管不管用,这村子里也没大夫,只希望这小屁孩命大吧。
换了好几次毛巾,长孙稚卿实在撑不住睡了过去。
暗夜里南逸寒缓缓睁开双眼,身上的烧已经褪了,但是全身没力气。
扭头观察了四周,轻微的呼吸声此起彼伏。至少,他现在安全了。
身体上压着一条腿,他也没力气去推开。
一直等到天快亮,终于能看清周围,他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了林家。
身旁睡着林稚卿!她昨夜压了他一夜!一个姑娘家,怎么睡姿这么丑!
头发睡得乱糟糟的,还留着口水。心中虽然嫌弃,但是他没力气起身啊。
只听得旁边一阵悉悉索索,有人起身了。身边的林稚卿也被惊醒了,他赶紧闭上了眼睛。
“姐......你怎么睡到了逸寒哥哥身边去了。”林稚竹睡的最早,起来的也早。
旁边的林稚菊也醒了,缓缓起身。两双眼睛齐齐盯着长孙稚卿,等她答话。
倒是炕上的南逸寒,听到这句话,不由觉得心跳快得很,脸一下子红了。
“哦......昨夜这小屁孩发烧了,照顾了一夜,可把我累坏了。”听得长孙稚卿毫不在意的回答,南逸寒倒觉得是他想太多了。
但是她居然照顾了他一夜,一股莫名的暖意油涌上心头。第一次,有个人居然发自内心的关心他。
外人觉得他与南叔的日子过得是非常的好,可是其中的其他事情,别人是不知道的。表象而已!
“我去烧水!姐,你再躺会儿!”林稚菊蹦蹦跳跳下了炕,跑出屋子。
长孙稚卿来不及反应,看了看炕上的人,觉得脸红红的。将手搭了上去:“是不是又发烧了?”
脸颊不是很烫,为啥红红的?
见小屁孩面色红润,总算捡回了一条命吧。
长孙稚卿不放心林稚菊烧水,还是起身了。连着饭一起做了吧。眼看着这两日,马上就要开春了。
煮了一大锅玉米糊糊,炒了个木耳肉丝,炖了排骨。
炕上,南逸寒听得屋里人跑来跑去,一阵饭菜味勾得他烧心得很。
真热闹啊……想了想自己家……算了,那人,都说不定不在意他的死活吧。
屋里的人摆好了碗筷,等一起做齐了,就开始吃了起来。
“吸溜,吸溜。真好吃,姐姐做的饭更好吃了,哈哈。”林稚竹软糯开心的笑道。
“对呀,对呀,姐姐多吃点,昨天你背逸寒哥哥下山,肯定累坏了。”林稚菊在一旁默默道。
听得这话,炕上的人动了一下,是她背他下山的?是了,深山里,叔叔不可能去找他的。
只是她也才十一岁,和他同龄,虽说比他大一月,但是力气还真不小。
“快吃吧!”长孙稚卿笑道,在两个小屁孩头上都揉了揉。
南逸寒见状一脸好奇,她上次见他,也像个大人一样摸了他。她似乎和别的同龄人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饭菜实在太香了,可是他是装睡。
“咳咳......”长孙稚卿听得炕上的人咳嗽,急忙放下碗筷,走了过去。
见人醒了,问:“饿了吧?”
炕上的人如同小鸡啄米一般点点头。
“起来吃饭吧!”说罢,转身离去。
????他起得来还用装咳嗽?
又吃了两口饭,看南逸寒还没起身,长孙稚卿又起来。
见人躺着,满脸涨红。有些意外,似乎是气急了。
“噗嗤......”长孙稚卿笑了起来。
她的声音如同银铃一般,清脆。随时嘲笑他,但是南逸寒却觉得有种莫名的感觉。
“起不来就说一声呀,不知道你这小屁孩死撑个什么劲!”一边说着,一边去桌旁盛了饭菜,端了过来。
“我喂你吧。”长孙稚卿把人扶了靠在墙上倚着,每喂一次,都是等菜凉了些,才喂进去。
南逸寒观察着这些细微末节的地方,心意微动。刚开始有些不自在,发现她完全就把他当成一个孩子看待,也就慢慢适应了。
“你去那深山里干嘛?”长孙稚卿夹起一块排骨,问道。
“打猎......”
“打猎?你这么小,去深山?”长孙稚卿觉得不可思议。
“你们也进了深山......”似乎是不服,南逸寒反问她。
“我......我们是去摘木耳。”长孙稚卿突然被一个孩子问住了。
她本来想说她可是有二十五岁,生生被噎住了。这话可不能乱说。
“木耳?是什么东西?”
“你现在在吃的这个东西。”长孙稚卿拨了拨碗里的木耳,夹起来给他看。
“这个!黑乎乎的,但是很好吃,跟肉炒在一起,很香......”
看这南逸寒也开始赞叹起她的厨艺,长孙稚卿觉得格外舒服。
喂着吃了一大碗,长孙稚卿扶南逸寒躺下:“昨天为了背你下山,还有一篓木耳没背下来,我现在去山上,你再躺一会儿吧。”
南逸寒本想叫住她,可她自顾自说着,就跑出去了。
在炕上躺了一会儿,体力恢复了一些,他想起那夜心有余悸,还是悄悄摸出了门,缓缓跟着。
长孙稚卿因为是空手上山,所以脚程快了许多。
雪开始化了,露出斑驳的褐色枯木。春天要来了!好冷啊!
因为化雪的缘故,昨天用树枝盖的木耳已经湿透了。又捡了一捆柴,长孙稚卿这才背着背篓下山。
马上要过年了,这里还未过年已经化雪了,再等几天就能把木耳拿去卖了,好好过个年。
念及此处,长孙稚卿突然觉得生活有盼头了。不过她无缘无故穿越到这里,肯定是有原因的。
母亲留下的那块石头被自己吞下了,难道是因为那块石头?身前死亡之时,吞下那块石头之后身体除了热之外,没有其他反应了。
想来想去,又想到了闺蜜,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在哪里。最对不起的人,亏欠的人,就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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