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繁杂,不知不觉到了家,两个小糯米蹲在后院树下玩耍。长孙稚卿笑着走进堂屋,打算把木耳晾晒一下。
进屋没见到南逸寒,有些奇怪。
“稚菊?稚菊?”朝门外叫了两声,把手边的木耳铺开晾晒。
“诶!”稚菊应了一声,拍拍身上的土,跑进屋。
“你逸寒哥哥呢?”长孙稚卿一脸漫不经心的问,她一点也不担心南逸寒这个孩子,感觉这小屁孩像个大人一样。就算一时不在,她也觉得没啥事。
“咦?”林稚菊东张西望看了一会儿,“不知道呀,刚才还在的。”
“去玩儿吧,兴许回家了,两天不回家,南叔叔应该担心的。”长孙稚卿把墙角的木耳弄成一堆。再等两日,雪彻底化了,就能去镇上了。
去镇上之前,还需要打听一些事才行。至于打听事,这不现成就有一个好人选吗?
拍了拍身上的灰,长孙稚卿抓了两把木耳,装在玉米面袋子里。
“稚菊,你看着弟弟,我去找柳婶串门!”长孙稚卿朝后院叫了一声,就拴好篱笆门,朝村里走去。
柳春兰,村里的八卦她传的最快,在她那里打听事也是最灵通的。
原主在这村子里也没什么要好的玩伴,既能拿捏,又能互相帮助,想来想去靠谱的人,只有柳春兰。
正好打算这两天去镇上,长孙稚卿要问清楚这边货币银钱的价值才行,不然被坑了,就得不偿失了。
原主的记忆里对银钱也没概念,之前在赵家洗衣服,那个曹氏洗十件衣服给两文钱,两文钱不知道能换什么,大多时候,都是奶奶偷偷接济的。
柳春兰坐在家门口嗑着瓜子,远远瞧着林家三房的大丫头朝这边走来,心里一下子打起鼓来。
这马上吃晚饭了,这丫头该不会是问我借吃食来的吧,柳春兰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打算进屋锁门。
长孙稚卿早就知道柳春兰的小心思,装成孩童样蹦蹦跳跳的跑过去,一把拉住柳春兰的袖子,甜甜叫道:“婶子!”
柳春兰赶紧停下,转过脸拉起一个笑脸。
突然回过神,才想起这是个半大的丫头,自己装模作样将她当作大人一样对待干啥。
根本不需要嘛!她是个孩子,懂啥。想及此处,柳春兰马上板起脸,道:“干啥?你家没吃的了?”
长孙稚卿装作啥也没听懂的样子,把手里的布袋子往柳春兰手里一塞:
“婶子!我跟你打听点事儿。”
柳春兰摸着手里的布袋子,拉开一看,一片片黑乎乎的木头。这算个啥?给老娘点柴火用?
“这......????”
“这是我在山里找的野味,用温水泡开,煮一遍,就能炒着吃,凉拌吃,可美味了。”长孙稚卿夸张的表情和语气,一脸认真道。
柳春兰将信将疑,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也不好说啥了,立马开口:
“你要打听啥?先说好啊,那些长舌妇爱说的话,我可不会乱传些,嘴碎!”
长孙稚卿翻了个白眼,我信你个鬼。
心里这样想,还是要装模作样的寒暄一番:
“怎么会,婶子这样貌美如花,贤惠守家的人,怎么会跟那些长舌妇一样。我来是问正事的。”
“啥事?说吧。”柳春兰扣着手指甲里的泥土,这丫头夸她,她很受用,心里也舒服多了。
“我想问问婶子,镇上离咱们村子有多远?”
“这镇上,离村子有十五里左右,走路大约半天到,若是一个来回,估计不行,镇里的客栈也贵的很嘞......”
柳春兰刚想接着说,一下子问:“你问这个做啥?你一个小丫头,难不成想去镇上?”
“就是家里缺些布料,碗筷,这不要过年了嘛,从山里找了些野味,打算卖去镇上。卖了银子,我带礼物回来给婶子!”
长孙稚卿怕说银子,这柳春兰一个嫉妒,把她赚钱的事宣扬出去,让自家大伯,大婶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翻天呢。
只好这样搪塞一下,说带礼物给她,就是堵她的嘴罢了。再说以后她也要去镇上,少不了要个打掩护的。
村里来往的人多,在这封建的社会,她毕竟年纪小,如果一直这样,少不了那些人背后怎么说她。
“当真?”柳春兰左顾右盼看了看,见没人看着她们,松了口气。
“自然是真的。”长孙稚卿捕捉到柳春兰的这一个动作,心里琢磨着,她像是害怕谁一样的。
“若有赚银子的路子,以后也带着婶子一起!”长孙稚卿试探性的说道。她要看看柳春兰适不适合合作。
“别,可别......”柳春兰惊慌的说。看到长孙稚卿不解的看着她,她摆了摆手,又左顾右盼的看了会儿,才缓缓道:
“看你是个丫头,也机灵地很,不会乱说话,唉......婶子是个苦命的人。我家那口子,刚成亲那会儿,对我还不错。”
柳春兰突然湿了眼眶:“我们之前有个女儿的,她那时三岁,就是以前去镇上的时候,你叔去办事,我和闺女在客栈后院等他。”
“唉......都怪我,我记得我锁了后院门的。那时候你叔叫我去前门,我去了。结果闺女从后院跑出去,被马车......我可怜的女儿,那么小......”
“从那以后,你叔他就不时常顾家了,赚的银子也不拿回来,就算我做啥有点银子,也都被他拿去了。不过这事也怪我自己。都是我没锁好后院的门。”
柳春兰吸了吸鼻子,拿袖口擦了两把眼泪:“只是好久没人说送我礼物了,有些感动。”
“婶子!你别难过,孩子以后还会有的……”长孙稚卿突然觉得柳春兰可怜,别看她在村里叽叽喳喳大嗓门,可是人也不坏。
“不可能了,你叔他也不顾家,就算回来了,拿了银子就走,不给他还打我。我不能还手,毕竟那件事的确是我做错了。好几年了,罢了。”柳春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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