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享早瞧见了莫大郎,一张白胖脸阴得能挤出地沟油来!
“死疯子,一个个都敢来触老子霉头,一并拖下去,给我往死里打!”
莫大郎心道不好,这若是真把他给打死或是打断了腿,那他可怎么照顾娘子和凌儿啊?
“岳父大人饶了小婿这回吧,小婿不是有意要拦您的轿子,实在是门房欺客不肯给咱们通报,我爹才不得已在门外候您出来,他也是怕和您错过才慌乱跌了跤,因此惊着了您,岳父大人,求您看在月离的面子上,快叫这些人放开我爹吧!”
莫老汉也总算是发出点声:“亲家公啊,咱们真是五小姐的夫家人,我刚才脚麻跌了一下,不是有意要惊到您,求您开恩呐,莫要误伤了犬子,他真是五小姐的相公啊!”
白享却是怒气不减,抬手指住莫老汉和莫大郎:“哪来的两个信口雌黄的东西?给我好好教训教训,打断了腿我看他们还敢不敢胡言乱语?竟然妄想和本老爷攀亲戚?哼!”
他摆明了不信莫家父子是亲家,那些恶仆又岂会留手?
任由莫大郎和莫老汉怎么喊也没用,爷俩被几个五大三粗的家仆给拖到了路边,按在地上,抡起棍棒便打!
莫大郎挨了几下,打得他骨头生疼,眼瞅着那顶轿子又被抬了起来,岳父大人连看都没再看他一眼便放下轿帘被抬走了。
心知无望,赶忙扑向莫老汉,想去护住他爹:“莫要打我爹,要打便打我吧……”
莫老汉哪能让自己瘦弱的儿子替他挨打?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硬将莫大郎压在了身下,死死地护住!“大郎,你身骨弱,要打便打爹,爹错了……咱就不该来。”
白家的家仆当真凶悍!棍棒毫不留情地相继落下,一下比一下重!
有骨头被打断的咔嚓声响起,莫老汉呼痛的声息越来越弱。
隔着个人那棍棒的力道还震得莫大郎心肝俱颤,被压着挣扎不动,扭头看到他爹口中淋漓敞下的血水,急得大喊:“莫要打了,再打就要打死人了!爹!爹……”
莫老汉已经没了动静,白家的家仆也察觉出可能将人打死了,终于停了手,但却没半分慌张,而是嚣张十足地朝着被打得惨不忍睹的爷俩呸了几口口水。
“穷酸要饭的也敢跑到白家来攀亲戚,我看你们就是嫌命长活腻了!赶紧滚远点,莫叫咱们再见着你们,否则见一次打一次,直到打死为止!”
一众恶仆又踢了二人几脚,这才拎着棍棒回了白府,大门重新关了起来。
莫大郎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撑身坐起,抱着也不知是生是死的莫老汉放声大哭!
“爹啊!咱们何苦来哉……”
白月离眼皮一阵乱跳,预感不好地揉了揉眼睛。
院中突然传来“扑通!”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自高处掉了下来,她神情一紧,伸手捞住了一根摆在桌面上的榆木棍子。
不一会儿就听到脚步声走到了屋门外,一把短刀伸进门缝里,经验老到地挑着里头别的门栓。
白月离蹑手蹑脚地走到门侧,举起手上儿臂粗的木棍等着。
屋外的人几下便挑开了门栓,“吱呀!”一声,推开了屋门,一只趿着木齿鞋子的脚先迈了进来,紧接着那颗长发乱蓬蓬的头便探进屋内。
看到一排坐在炕沿上的妇人时,古三赖整个人惊愕在当场,嘴里不由自主脱口而出:“我地个乖乖,怎么这么些人?!”
没错,炕沿上除了齐三婶子和小花,还有两个妇人,分别是和林老五媳妇和村中另一贫困外来户余大的媳妇,这几个女人正是赶集那日在牛车上说话的几个。
不等古三赖做出逃跑反应,白月离使足力气一棍子抡了下去,榆木本来就重,加之又是才砍回的湿柴,这一棍子当场把个想来祸害她的恶汉打晕在地!
“啐!这个猪狗不如的烂东西!”
“可算是抓到这混帐王八羔子了!”
“可不,里正下令找了他大半晌都没见人影,想不到这个狗屎竟然真敢趁莫大郎不在,半夜往人家家里摸,简直太缺德了!”
“还好月离心细,叫了咱们来陪她,这要是大意了,可怎生得了?”
几个妇人一边拿了绳子将被打晕在地的古三赖捆猪一样捆个结实,一边气愤地斥骂!
正热闹着,院外突然传来一阵锣响,没片刻便有人“咣当!”一下踹开了院门,率着一众村人高举火把冲进了院子,然后直奔屋门,伸手一推就要往屋里头闯!
当看清屋里一堆女人时,领头的朱二险些绊到门槛上!
“这……怎生这么多地人?!”
他率众前来捉奸捉得气势汹汹,未曾想到竟然捉到一屋子妇人……
白月离冷笑:“我也想问,大半夜你带这么些人闯到我家来是想做甚?”
朱二扫到地上被打晕且捆得像棕子一样的古三赖,嘴角狠抽了一下,眯起三白眼来看向白月离。
“好个白氏,这大晚黑的,古三赖怎会在你家?该不是与你私通被这些婶子们捉个正着吧?”
不等白月离回答,齐三婶子就朝着他“呸!”了一口。
“好你个朱二!亏你还是里正的儿子,这么大岁数的人了,你好意思张嘴就坏人家小媳妇的名声?!古三赖是个什么烂眼子货,哪个瞎了狗眼的会和他私通?你媳妇会看上他吗?!”
朱二被骂得脸红脖子粗,回声怒斥:“齐田氏,你再敢胡乱扯皮一下试试,当心我抽你!”
齐三婶子冷笑:“抽我?来呀,叫你爹来瞧瞧,你是怎么抽我的?堂堂里正的儿子就是这么欺负村妇的呀?大家伙快来看看,快来瞧一瞧啊!有人连我个妇人都要打,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天理了?!”
几个妇人也都愤慨地看向朱二:“你打呀,咱们倒要看看,你堂堂一个大老爷们儿是怎么欺负女人的?!”
“谁告诉你上这里来捉奸的?是谁呀,把人叫出来让大家伙好好瞧瞧,怎生一个猪狗不如的祸害就成了和人私通的奸夫?他也配?!”
院子里一大群被锣响引来的村人,面面相觑地听着屋里头的热闹。
叶氏挤到人群里,抻长脖子东问西问:“这是咋了,莫大兄弟今儿晚上不在家,你们咋都跑这儿来了?白妹子出了什么事吗?家中咋还有男人的声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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