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口声声询问,却句句都是想引人往歪处琢磨。
等了半晌,总算有人小声回她:“朱二带人来捉奸,捉到了古三赖。”
叶氏摆出一脸的惊讶:“不会吧,白妹子竟然趁莫大兄弟不在和古三赖通奸?!”
她故意把声音喊得老大,结果周围一群人回她的话。
“根本不是那回事!里头好几个婶子小媳妇都在。”
叶氏脸皮子狠抽了几下:“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她明明和朱二算计好了,趁晚上莫大郎不在家叫古三赖来非礼白月离,然后朱二带着人借机前来捉奸,给白月离强按个与人私通的罪名,彻底毁掉她的名声!
为了让朱二死心踏地配合自己,她还和朱二说,只要这样做,白月离就算对旁人拆穿他与自己私通也没人会相信,只会当她是因为被捉了奸在蓄意报复、血口喷人……
为让事情顺利实施,天刚黑那会儿她还刻意借着还小木盆来瞧过,只白月离和凌儿娘俩在家,眼下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叶氏正恼火时,老实巴交的林老五竟然开了口。
“我媳妇也在里头呢,事情是这样的,白日里古三赖要抢白氏的财物没有抢成,反而被齐三嫂子给告到了里正那里。
朱老爷子不是叫村人抓古三赖了吗?只是这人滑头得很,始终没找到他。
白氏担心古三赖会趁晚上村中松懈来找她报复,就叫了我媳妇和几个妇人在这里陪陪她,哪成想这古三赖真不是个东西,他还当真敢来,然后朱二就莫名其妙带着人跑来捉奸了。”
事情叫他这么一解释,有心人听在耳中顿时感觉到不对味儿了。
“怎么这古三赖才来朱二就带人捉奸来了?难不成两人是商量好的?!”
“啐!朱二那个色胚……不说也罢!”
叶氏听到议论偏离了方向,生怕再牵扯上自己,紧忙闭了嘴,悄悄闪身出了院子,假装她从未来过……
没多一会儿朱二就被屋里几个妇人怼得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地出了屋子。
齐三婶子和林老五媳妇一左一右,把古三赖也给拖死狗一样拖了出来。
“你们这些爷们就只有看热闹的本事吗?连个狗犊子都捉不住,还得我们女人动手!你们也好意思站在这里瞧乐子?”
“齐老三,还不来帮我把手,将这个祸害村人的烂人交给朱老爷子好好发落!”
齐老三和林老五听到自家媳妇骂,紧忙挤上前去,把古三赖接到了手上提着。
齐三婶子又提高了嗓门儿对着满院子人喊了一嗓子。
“都别以为我们女人真好欺负!今儿我和我儿媳就守在这院了,月离男人回来之前,我看哪个不安好心的狗东西还敢来欺负月离?现在没事的人都给老娘滚出这个院子!”
这边热闹已经瞧过了,村人还想去看里正怎么发落古三赖呢,也没谁想留下平白惹人嫌,于是呼啦啦潮水一样向院外涌去,好悬没把莫家小院的大门给挤掉了!
朱二满脸阴鸷地随后走了出去,院中只丢落一地熄掉的火把杆子,白月离走出屋外,随手拾起一根,照着朱二便丢了过去,嘴里还边丢边骂。
“哪个丧天良的王八蛋这么缺德,平白无故带人扔人家一院子的火把,若是起了火你来赔吗?真是缺了八辈子的德,叫他出门就跌跤,最好跌死!”
耳边呼呼两道风声,朱二险些被火把杆打到,惊出一身的冷汗,脚下果然绊中了门槛,一个趔趄险些摔个狗啃屎,好不容易稳住身开,回头看到白月离还在拾火把杆,恨得暗暗磨了几下后槽牙,加快脚步出了院子。
身后又是呼呼两道风,火把杆子跟长眼睛一样擦着他耳边飞到了院外空地上……
白月离又道:“几位婶子,方才多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在,我真要吓坏了!”
齐三婶子夸赞:“你那一棍子打得真好,不然这狗犊子没准又跑了!
白月离:“我也怕打不准,幸亏我幼时习得些防身功夫,师傅教过我怎么对付恶人,才能将他一下子打晕!”
朱二耳朵一抖,万万没想到,这位水灵灵花骨朵一样的美人儿还会功夫!
林老五媳妇和余大媳妇见人都散了,也和白月离告辞。
“天也不早了,你们早些歇吧,我们先回了,明日咱们再一道上山去挖笋。”
“婶子们莫急!”
白月离动作飞快地装了两小盆的鱼塞给两个妇人。
“方才得亏有二位婶子来给我壮胆,这些鱼拿回去给孩子们炖个汤喝吧。”
这两个妇人平素里和齐三婶交好,也都是她给喊来的,此刻竟然收到白月离这么厚的谢礼,无一不是开开心心地让了两下,然后才将鱼接过。
“他莫大嫂,编筐那手艺……”
林老五媳妇收了鱼,有些担心收了鱼事先和某女说好的手艺就不教了。
白月离安慰地朝她笑笑:“婶子放心,我会教给你们的,有时间你们就来学,学会为止。”
这下两个妇人放心了,河边柳条多得是,若是学会了编筐,怎么不能换几个钱?家里男人被拉走从军,她们也能多个生存的倚仗。
送走两个妇人,小花上前重新别好院门,齐三婶子执意在地上铺了些草要打地铺,白月离拗不过她,只好将家里的旧被在上头铺了一层,三人才草草歇下。
一夜无话,白月离睡得却也不踏实,心里总是一阵阵发慌,好不容易睡着,又梦见自己产子血崩那一幕,鲜活得就像刚刚发生在眼前一样,让她大汗淋淋地惊醒。
迷糊到天亮,鸡刚叫齐三婶子就坐了起来,白月离也刚要穿衣裳,两人对视而笑,没吵醒还在睡的小花和凌儿,起来出了屋子才说话。
“你就叫小花先睡着,等她醒了再叫她回家吃饭,我先回去给那爷几个做饭,再叫他们去河里看看有没有捕到鱼,吃罢饭咱们一道上山。”
白月离心知齐三婶子着急看鱼笼的成果,也没拦着,由着她去了,自己则洗漱之后也去做早饭。
小花醒时她已经蒸好了饭,炖好了鱼,凌儿也被饭香给唤醒了,小花给他穿好了衣裳,一大一小同时出了屋。
“嫂子,我娘呢?”
白月离正坐在院中给头天晚上编的鱼笼子收口,闻言抬头看向睡眼腥松的小花和她家儿子。
“你娘回家做饭去了,和我说好咱们吃罢饭一道上山,你别急走,我做得饭多,在这吃吧,先洗把脸,等下正好帮凌儿挑挑鱼刺,我得赶紧把这个鱼笼子编出来,等下就能一道放到河里了。”
小花本是不好意思留下吃饭的,可听到白月离有事要她做,怕耽误了她编鱼笼子,便乖乖地拉着凌儿去洗脸吃饭。
白月离把手上的鱼笼编好,刚要起身去洗手,院外便传来了齐三婶的声音。
“月离,小花,开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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