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看向池绾,不屑道:“我凭什么要和你做交易,反正你们也不会放过我。难道说你们准备放我们几个走?”
池绾摇头,“不准备,你们死定了。”这些人认识顾旻,放走了后患无穷,更何况,这些人手上沾着她同泽的命,她凭什么放过!
黑衣人:“……”头一次遇到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池绾继续道:“不答应,贺将军就会收到派人刺杀晋阳王的指控,届时晋阳王击鼓鸣冤,天下瞩目,场面想必很盛大。。”
黑衣人被她气笑了,“你还真以为我们身上能有证明我们身份的东西?”
“没有又如何?”池绾平静的盯着黑衣人的眼睛。
眸子黑而亮,无端让人觉得可怕。黑衣人挪开眼睛,暗骂自己真是魔怔了,战场上都没怕过谁,竟然被一个瘦弱得跟鸡仔一样的小子给吓到了。
池绾继续道:“做一个证据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黑衣人的怒火转到了池绾身上,如果不是脖子还扼在晋阳王手里,他怕是就要扑上去了。
顾旻缓缓接道:“这个本王擅长,保证比真的证据还要真!”
黑衣人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原来晋阳王和这个瘦弱小子是一丘之貉。这都不是不按常理出牌了,简直就是不要脸!
顾七默默低头,难怪池姑娘这么对主子胃口,原来她和主子一样脸皮厚心还黑。
黑衣人静默半晌,“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交易。”他们打不过,逃不了,只求能不牵扯到贺将军。
“我想知道你们今晚来成家大宅是干什么。”池绾缓缓道,她来这里只是偶然,这些人是军中的,也不可能天天蹲守此处,今日过来,定然有别的目的。“作为交换,我保证刚才所说的算计不会发生在贺将军身上。”
“我凭什么相信你?”黑衣人道。
池绾面露疑惑,现在的人怎么这么分不清形势?
“你除了相信我,还有别的路可走?”池绾反问,淡淡一哂,“你们的命都在我们手上,你们逃不了,也没法给你们的人传信息。这么说吧,你合作,我们就也做正人君子。你不合作,我能让贺将军的罪名比刺杀晋阳王更惨。”
黑衣人险些一口血喷出来,晋阳王身边的到底是什么土匪人物!
池绾的语气一直平淡,一想到贺威纵容下属排挤她原来的人,还杀她的人,她心中就憋着一股火,恨不得这些黑衣人不合作,这样她就顺理成章让贺威倒霉。
思及此,池绾掠了黑衣人一眼,心道你可千万别答应。
黑衣人原本还犹豫,被她一盯,当机立断做了决定,“我合作!”
见对方眼里闪过一丝可惜,黑衣人额角滴下一滴汗。
顾旻瞥一眼池绾,眼里闪过笑意。转向黑衣人时语气变冷,“说吧。”
“我们奉命将东秦赫连家的家主信物埋在成家大宅的平地里,然后在监察御史经过郦城时让他发现。”既然下定了决心,黑衣人倒是说得爽快。
东秦赫连家世代武将,镇守边疆。
池绾刚从军时经验不足,有输有赢,若是输,便基本是输在东秦老将赫连琅手里。如果在成家老宅里发现赫连家的家主信物,池绾可以想见天下会如何传扬。
说不定会说她当年年纪小经验不足打的败仗都是因为是东秦细作,故意输给东秦的。
“赫连家的家主信物呢?”池绾面无表情问道。
黑衣人无法动弹,以眼神示意自己腰间。
顾旻空着的手在其腰间摸索一番,果然找到一块黑色的令牌,上面雕刻着狼头,以及‘赫连’二字。
顾旻将人交给顾七,示意顾七将人带走。
黑衣人不肯走,定定看着顾旻,“你答应的!”
顾旻利落点头,冷而笃定道:“我发誓,我绝不会污蔑贺威刺杀我。”
见黑衣人被拖走,池绾摸着那块令牌,嗤笑道:“贺威好歹也是四境统帅了,还非得再栽个通敌叛国的罪名给我做什么。”
顾旻沉吟了一下,“因为当初并没有证据能确切证明你是细作,所有的证据都只和你父母有关。你当时刚赢了一场大仗,将东秦将士逼退,那一场战役,东秦死伤严重。若你是细作,那东秦图什么呢?所以细作消息传来时,朝廷里很多官员认为你不可能是细作。就连陛下,也认为此事存疑。不过你死了,无法审问,那些真相也很难证明了。总不能去问东秦吧,这事就这么掩下去了。”
“你功劳在前,又是女子,陛下对你印象更为深刻些,因为没有下令夺你凤焰将军封号,也就无人在官方层面将你定论为细作。东秦无事便骚扰边境百姓,贺威接替你的位置后胜少败多,边境百姓深受其苦,这些年陛下常念叨你当年统兵时的样子。”
池绾了然,毕竟她做到将领位置后,面对东秦鲜有败绩。
“贺威现在在京城述职,怕是又听了陛下什么闲话,你也知道他心胸狭隘,此举怕是故意为之,想用赫连家的信物坐实你细作之名。”顾旻解释道。
监察御史品秩不高权限广,若是在成家大宅的遗址发现了东秦赫连家信物,定然会当作功劳奏达天听。
池绾扯了扯嘴角,“今年贺威吃了多少个败仗?”
“不少。”顾旻将信物收好,淡淡道:“不过东秦自己也乱,下面一些将领不听话,纵容将士到边境抢些粮食银两。没有什么人员伤亡,就是面上不好看。陛下要面子,当然不能忍。”
池绾眯起眼睛,“按理说,贺威述职时间也差不多了,怎么还在京城?”
顾旻一顿,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舞阳长公主与罗云川大婚在即,舞阳长公主又是贺太后的养女,与贺家关系非同一般。贺威既然回京了,自然要喝了喜酒再走。”
“哦。”池绾轻轻应了一声,看向罗家大宅,淡淡一笑,“成家被夷为平地了,罗家怎么好例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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