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毒药

　　楚漻思来想去，想破脑袋都没想出来，陛下为何要让王成蹊去陈国。

　　不会是……这位淑妃娘娘在宫中待久了，想去外面转转，特意来求陛下的吧？

　　想来是了。他瞧着这淑妃娘娘年龄不大，却位居高位。生得又是这般如花似玉，应是极为得宠。她要是任性去求求陛下，陛下势必会答应。

　　男人嘛，都是对这些格外漂亮的女子容易心软。

　　可是这位淑妃娘娘也太过任性了吧？国家大事并非儿戏，陛下竟然也由得她胡来！古人诚不欺我啊！当真是女色误国！女色误国啊！

　　只是一个照面，王成蹊就在楚漻心中，成了那祸国妖妃的形象。

　　若是王成蹊知道楚漻心中所想，定要发笑。她祸国？全晋国皇宫里，最有本事祸国的妹妹是那位湘夫人好吧！

　　其实也无怪楚漻会这么想。他因往事，一直被外调到其他州府，久不曾来南都。消息难免闭塞，不知道王成蹊乃是王家的人。只以为是姬煜看中她的美貌纳她进宫。

　　长得漂亮又特别得宠，不就是祸国妖妃的经典特征吗？

　　姬煜在细细吩咐完楚漻后，便让他退下。当然，王成蹊在一旁目睹了全程。姬煜并没有打算瞒着她的意思。

　　只是那个楚漻看她的眼神颇有敌意，这真是莫名其妙！她从前又没见过他，怎么就得罪了他呢？

　　“淑妃，到时候在使团中，朕会给你安排一个身份。绘年是使团明面上的头领，而你就是使团暗地里的掌舵者。朕会让绘年服从你的命令，你大可放心。”姬煜在楚漻走后，叫出来了一名女暗卫，给王成蹊介绍道。

　　王成蹊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姬煜的安排。

　　“还有就是，如若你此次行动被发现……”姬煜顿了顿。“晋国皇室必要先保名声，到时候你唯有……”

　　“唯有一死是吗？”

　　一国皇室尊严名声及其重要，要是让其他三国知晓晋国皇妃不守妇道，随意出宫做探子卧底。这可是滑天下之大稽的大笑话！

　　而身为当事人的王成蹊，也唯有以死谢罪。

　　姬煜重重点头。“是的！淑妃，朕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可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我一定要去。”

　　“那好。”姬煜递给她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小袋子。“这里面是鸩毒，若是被发现，你一定要在被人揭穿真实身份之前，服毒自杀。这不仅是为了晋国，还是为了你自己好。”

　　王成蹊不得不承认姬煜此话没有说错。别国探子一旦被发现，下场有多惨烈，王成蹊是知道的。用最通俗的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生不如死。

　　不用姬煜多说，她也会这么做的。她王成蹊宁愿体面的死，也不愿苟且的生！

　　她从姬煜手中接过这包鸩毒的时候，才第一次切切实实地感受到，这次行动的危险。

　　她心中并没有害怕这种情绪，相反的，她是担忧。

　　这次的行动一定不能告诉母亲和长姐。母亲会阻拦她，长姐会担心她。而她不想看到这些，那唯有瞒着她们，独自一人去面对这些风雨。

　　此次去陈国危机四重，她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个未知数。心中忽的泛起层层苦涩。

　　她不怕她们不理解她，她只怕她们为因为她的安危而提心吊胆。

　　从清政殿里出来的时候，王成蹊心里就打定主意，此事一定不能告诉长姐！

　　“蘅芷，你去蓬莱阁告诉画月，要她把泽儿接到碧霞殿来。照顾泽儿相关的一应宫人，也全带来碧霞殿。”

　　蘅芷虽然不知道王成蹊为什么要这样吩咐，但还是去照做。

　　过会儿时，王成蹊差不多到了碧霞殿，而画月一行人也恰好到了碧霞殿。

　　“二小姐，您为何……”画月心中有满腔的疑问，见着王成蹊的那一刻她也顾不得场所，直接问道。

　　王成蹊却打断了她的问题。“进去再说。”

　　一大行人呼啦啦地步入碧霞殿内，王成蹊挥挥手，一大行人又呼啦啦地散开，退出殿去，只留下画月和王成蹊二人。

　　“我知道，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把泽儿接来碧霞殿，是吗？”王成蹊在画月开口之前，就说出了画月心中所想。

　　“是的。”

　　“画月，你知道长姐现在身子很不好，我的打算是，不让长姐知道泽儿中蛊一事。”

　　“这……这怎么能行？”

　　“必须行！而且在我从陈国回来之前，你不能让长姐和泽儿见一面！”

　　“从陈国回来？二小姐您为什么要去陈国？”

　　“龙七在陈国皇宫中发现了蛊师，此事很可能涉及陈国皇室隐秘，我必须亲自走一趟。”

　　“可有危险？二小姐您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不是奴婢拦不住大小姐，是奴婢怕大皇子撑不到那一天！陈太医说大皇子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如今已过一个月，您来返陈国怕是时间不够！”

　　“这我有法子，你不用担心。你只需要保证蓬莱阁里的人嘴巴严，不要告诉长姐任何事情！在我未归的日子里，也要让长姐在蓬莱阁内静养，不要轻易出蓬莱阁！泽儿这边就放在碧霞殿里照顾。碧霞殿是我的宫殿，很安全。记住，千万不要和长姐说我不在宫中！”

　　“您这也不打算告诉大小姐吗？”

　　“等我成功把蛊师带回南都，我自会告诉她。现在告诉她也只是让她白白担心。长姐醒后，你就骗她说，说她还在禁足。泽儿之前因为生病，姬煜就把他接给我暂时养着。”

　　王成蹊早已经想好了一切，只是待一一吩咐。

　　她并不打算去见王贵妃，见多了无益，只会让她心智更加不坚定！

　　她此行也没有带蘅芷蘅芜。她把所有的人，物，资源全部留给长姐和泽儿，希望他们能挺住，挺到她胜利凯旋的那一日！

　　蘅芷蘅芜泣涕涟涟，纷纷不答应王成蹊这样冒险的安排。

　　王成蹊安抚道：“我会平安的！”

　　是的，她会让这一切都平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