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章：商讨对策

　　“樊姐姐，我亲眼看到过你能把通缉令上犯人的画像描下来，描两个字对你来说又有什么难的？照葫芦画瓢罢了。”媺娖说完，便从笔架上摘下一支笔来，沾好朱砂，塞到了小樊儿的手中说道，“照着我这几个字描，‘圣躬安，勿念’，你要是想偷懒，就写前仨字就行了。”

　　“这一大堆，得描到哪年去……”小樊儿撇了撇嘴，不情愿地说道。

　　“你要是不好好描，我再出去就不带你，让你看不着高先生。”媺娖灵机一动，凑到小樊的耳朵边儿上，轻轻地说道。

　　“算你狠！”小樊瞪了媺娖一眼，头也不抬地爬在桌子上描了起来。

　　“这两个怎么办？”媺娖看着那份高杰的奏折，和另外一份弹劾高杰的奏折说道。

　　“你最好找人问问，找个明白人，一起商量一下。”苏夏说道，“实在不知道该找谁的话，就召王世德来，咱们一起合计一下。”

　　“对，我怎么把王佥事给忘记了，话说回来，都有好多天没见过他了。心中还真有些想念呢。”这时，何新正好带着两名内侍进来点上灯烛，媺娖抬头看了看窗外，这才发现外面天色早已经黑了下来，“天这么快就黑了，父皇当年也是这样点着蜡烛批阅奏折的吧?"

　　“臣王世德参见殿下。”

　　第二天一早，王世德便应如来到了文华殿等候，看到媺娖从外面进来，急忙起身施礼。

　　“臣恐殿下久等，故先来一步，在此候着。”王世德说道。

　　“分明是我来晚了，王佥事你就别给我找台阶下了，”媺娖随即命人给王世德搬来一把椅子，让他坐到自己的跟前说话。

　　“殿下，你忘了，之前圣上已经下过旨，王世德的职务已经从指挥佥事晋升成指挥同知了。”何新在一旁悄悄地提醒道，“您应该叫王同知了。”

　　“对，王同知……好多天都没见过大家了，大家还都好吗？”媺娖问道。

　　“大家一切都好，殿下勿念，王震生已经晋升镇抚使，张琳已经由试百户转正，估计年底能升副千户，黄文也进了锦衣卫，因为之前只是个队长，圣上念其护送太子有功，特批了他做总旗，唯独邓绪伦有点儿倒霉，之前在北京时本来由厚望晋升副千户的行文已经下达，但是未等拿到腰牌和关防，就开始跟咱们一起南下，现在只任了副千户，想转正估计得再等等。”王世德说道，“殿下这次召臣过来，不知所为何事？”

　　“昨天，马首辅突然给我送来了一大堆奏折，说是以后都由我来批阅，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可是朝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媺娖问道。

　　“殿下您昨日告假出宫，朝上发生的事恐怕没有听说吧？”王世德问道。

　　“当然，昨天出去，太阳快落山时才回来，刚回慈庆宫，就看到桌子上放了一大堆的奏折，何新说是马首辅送来的，说以后都由我来批阅，问题是陛下身体无恙，我也没有行过监国礼，好端端的怎么就由我来开始批奏折了？”媺娖问道。

　　“那日殿下微服出宫之后，马士英上报给陛下一批需要任命的官员，陛下不准，并且怀疑其中有假，与首辅吵了起来，后来，虽然臣不知道结果如何，但是有人禀报说陛下到后园看戏去了。然后再不出来，嚷嚷着不干了……后来诸臣好劝歹劝才把他找回来，结果一言不和，又要不干了，无奈之下才将殿下推出来，暂时分摊一些零散的奏折。”王世德说道。

　　“恩，那些鸡毛蒜皮的东西我已经弄完了，这两个应该怎么办？”媺娖将那两份奏折拿了出来，命人递到了王世德的面前。

　　“臣看大臣的奏疏不合适吧？”王世德迟疑地说道。

　　“无妨，本宫准你看的，再说锦衣卫本来就有监视朝臣的使命，你看看又有何妨？”媺娖说完，示意王世德看下去。

　　“那臣尊命。”王世德打开了奏折，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这个高杰是什么人？他们四个蕃镇的将领为什么总是互相攻打？"媺娖问道，“不都是大明的官军吗？”

　　“殿下，高杰者，原是闯军降将，初在贺人龙手下听用，后贺人龙多次临陈脱逃，最终被孙传庭擒杀，高杰未受到诛连，因为其深谙流寇战法，与敌作战每每获胜，即便不胜，也能全身而退，因此也一步步升为了一员蕃镇将领。现在这些武将凡有兵权的多不肯听从调用，所谓拥兵自重，甚至以此为条件，不断地向朝廷要粮要饷，给了又不肯听调，不给便纵兵行抢，以至于民间有‘迎匪厌兵’之说。

　　目前，防御江北的四镇兵力之中，黄得功是马士英的亲信，忠心不二，高杰虽然骄横跋扈，但是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还是忠于朝廷的。倒是剩下的二刘（刘泽清与刘良佐）皆是望敌而逃的鼠辈！”

　　“把这两个奏折交给我处理，首辅这是刻意而为么？”媺娖问道。

　　“应该是，在试探殿下是否有意参政吧？”王世德说道。

　　正在这时，何新忽然进来禀报说道：“太子殿下，兵部尚书史可法求见。”

　　媺娖看了看王世德，见他冲自己点了点头，便命人喧史可法入见。

　　“殿下，黄德功又递上了奏疏，称前几日，高杰在截杀于他，还派兵攻击他的驻地，射死了他的战马，杀伤了他手下的很多兵卒，嚷嚷着要与高杰决一死战！”又黑又瘦的史可法，一进门儿，便直接了当地说道。“如今陛下不愿理朝，已经下旨交由殿下全权处理，请殿下早做决断。”

　　“史尚书，”媺娖将王世德刚刚看过的那两份奏折递给了史可法，说道，我也正想为这个去命人请你过来呢。”

　　“殿下……”史可法看了看媺娖递到自己手中的折子，惊讶地问道，“怎么？昨天马首辅还和老臣商议如何处理这两份折子，他把折子扔给殿下，这也是要撂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