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娖娖,当今的这个弘光皇帝,也就是你这个干爹,长得啥模样?”丁宁宁问道。
“就是一胖子,大圆脸,没我父皇长得白,也没父皇长得帅。”媺娖说道。
“你老爹长这么帅啊?”丁宁宁惊讶地问道。
“嗯,朝臣中有说我父皇的长相是‘不世出之人’。”媺娖很自豪的答道。
“噢,噢,”丁宁宁点了点头,又向苏夏问道,“大姐,是这样吗?你不是说你第一次的时候进宫面过圣吗,皇帝长得有这么帅吗?”
“进宫面圣不假,不过我没见过皇帝,当时接见我的那个皇帝是一个叫高文彩的千户假扮的。说来惭愧,这重新开始了十来次,我居然一次都没见过皇帝。”苏夏一脸羞愧地说道。
“居然还能这么操作啊,你这叫啥命,见的是个假皇帝,”丁宁宁窃笑着说完,又向媺娖问道,“娖娖,你这个新爹对你如何?没难为你吧?”
“也就那么回事儿,但是一想到要跟一个以前从未谋面的人叫父皇,我是说什么也开不了口的。”媺娖摇着头说道,“总觉得心里有个疙瘩解不开。”
“将就点儿吧,又不是亲爹,能当到啥时候还不知道呢,别挑剔了啊。”丁宁宁说完,又问道,“哎?那天我听那几个小宫女儿在那侃大山,都说你哥长得特帅,她们总想方设法地偷着去看,我就想知道,你哥长啥样?”
听到丁宁宁的这话,媺娖眨了眨眼睛,指着自己的脸说道:“看这儿,我哥长得跟我差不多,就是个子比我高一些,身材比我壮一些。”
“一个男孩子,要是长成你这样,那还真是个小奶狗儿呢,有机会遇到了,一个把他夹在胳肢窝里揉揉他!”丁宁宁自言自语地说道,“只要不是像我哥长得那么娘就行了。”
“姐姐你刚才说啥?什么小奶狗儿……”媺娖不解地问道,“你要养狗啊?”
“嗯?啊,对……那天看街口儿有个卖小奶狗儿的,我这一天到晚的窝在家里太无聊,正琢磨着养一只呢。”丁宁宁随口搪塞道。
“多少钱,给我也弄一只奶狗儿啊,”听到这话,媺娖立刻露出了极大的兴趣,“猫儿也行,我在宫里也挺无聊的,原来在北京宫里就有很多猫儿,听说还是当年熹宗留下的呢。”
在外面玩了一天,直到日落栖霞之时,媺娖与苏夏带着小樊儿才回到皇宫,交验了腰牌之后才回到住处。
“殿下,您回来啦?”何新看到媺娖回来,急忙迎上前来,“殿下,早上您走过以后,马首辅来过,送了一大堆奏折过来,说陛下有旨,以后送过来的奏折都由您来批阅。”
“你再说一遍?由我来批阅?!”媺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忙跑到屋里,只见书案之上满满腾腾地摆放着两大堆奏折,就像两座小山一样,仿佛书案都被压得塌了腰。
“看来你帮着皇帝处理政务,抢了马士英的饭碗啊。”苏夏说道,“要不然的话,之前这些事情他都是牢牢地把在手里,现在全都甩到了你这儿,这不就是成心的报复嘛。”
“殿下,陛下还命人送来了这个……”说着话,何新从旁边的架子上端过来一个托盘,毕恭毕敬地放到了媺娖的面前,只见里面放着一只崭新的羊毫,一碟朱砂,还有一个紫檀木制成,方方正正的小盒子。
“这里是什么东西?”媺娖问道。
“殿下,马首辅还传了陛下的口谕:以后殿下批阅奏折,可用朱砂行红批,后在末位加盖盒子里的印玺,以示与陛下亲批的区别。”何新在一旁说完,便伸出手,将那个小盒子轻轻地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枚精巧的印章来,翻转过来,只见上面刻着一个“烺”字。
“殿下,咋办?这活儿你是接还是不接?”小樊儿问道。
“接,当然要接,不然的话,咱们在宫中哪里还有立足之地?”媺娖拿起那枚印章,一边在手中把玩,一边说道,“不光要接下来,咱们还要把活儿做好了,万一哪天我哥哥来了,也好留给他一片好天下。”
“怎么弄?我们可以帮你做些什么吗?”苏夏问道。
“能啊,咱们这么做……”媺娖说完,便开始对那两大堆奏折进行分类,“像这种请安的,一律回‘圣躬安,勿念”,这种要来南京送土特产的,一委回“暂无需要,勿送”,这一摞儿,都回“转交户部,酌情办理”,这些,把“户部”改成“工部”……”
分类完毕之后,媺娖看着桌子上的这一摞摞儿的奏折冷笑道:“看到了吗?送来的这些东西,给圣驾请安占三成,要送贡品的占三成,要求升迁的二成,还有各朝臣和蕃镇将领举荐贤能之士的,候补官员要求填补缺的,只有这两个有些例外,一个是兴平伯高杰的折子,希望朝廷能够善待并释放以前曾经降顺的官员,并举荐了若干名贤能之士,另一个是杨州等地上书弹劾高杰纵兵作乱,滥杀无辜,抢女夺财,以致城外弃尸遍地云云。
“为什么这两个折子会混在这些鸡毛蒜皮的东西里?”媺娖顿时感觉心中颇为诧异。
“或许,这才是马士英真正想要为难你的吧?”苏夏说道,“如果你处得对,他就会知道你不是个软柿子,从此以后会把权力抓得更紧,处处提防着你;如果你处理得不对,他就会借机把你也弄个笼子装起来,就跟对付你干爹一样。
“别的都好处理,咱们三个一起来,按照分类往上写,一个时辰就跟够了,看,这一堆,姐姐都照着我的字描上,然后盖上章;这一堆,都由玲儿姐来描……”
“我哪会描这些东西,我还是到门口给你们看着去……”小樊儿转身就想往外跑,但是被苏夏一把揪了回来。
“你总说自己不识字,那会儿回来的路上不还看悬赏告示呢嘛?”苏夏问道。
“我那是想碰碰运气,万一抓着一两个逃犯,也能弄点儿零花钱。”小樊儿狡辩道。
“少废话,给我写!”苏夏不由分说,把小樊按到了桌子前,“你能给逃犯画像,还能不会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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