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她是谁

　　融微说完这段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碧若清，发现她一脸淡定从容，根本就没什么表情后，又转过头，几近执着地凝视董攻玉，直看得对方有种冷飕飕的感觉。

　　董攻玉轻轻咳嗽一声，微微侧过头，却发现融微的目光紧紧地粘在了他脸上似的，也跟着侧了过去。

　　他这是在等着我表态吧？难道我不说我想留在二组，他就要一直看下去，看到地老天荒吗？这就是所谓的一眼万年吗？这个人怎么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董攻玉的内心疯狂吐槽。

　　眼见着融微的目光已经由执着变得哀怨，董攻玉良心发现觉得自己不能再无动于衷下去：

　　“既然有领导向我抛出了橄榄枝，我哪有不接的理？我早在师门的时候就听孙师兄说起过总局的情况，重/案二组是局里最得力的外勤团队，为咱们修道界的和平秩序付出过多少努力。

　　我知道二组里的调查员都是实打实的干将，也听说过二组选人从来都不看来历和背景，选人的标准从来都只有最重要的一条——实力。

　　能这样的被二组看上是我的荣幸，说明我被人肯定了，融微组长，我愿意跟着你干。”

　　周大壮拍了拍董攻玉的肩膀，咧着嘴乐道：

　　“这就对了！跟着咱老融，你绝不后悔！我现在一想，还觉得我这前半辈子做过的最英明的选择就是当初进了二组。”

　　“老黑熊，那不是你选择了老大和二组，是老大选择了你。不然以你的衰运，哪能做出那么正确的选择呢。”

　　林容边说边笑。

　　她是那种偏向艳丽的长相，一双美目不笑时就波光潋滟，再加上本就有些上挑的眼角，一笑起来更是神采飞扬，明媚似夏火。

　　她与碧若清站在一起，刚好一热一冷，一红一白，一美艳一清丽，一风姿绰约一亭亭玉立。

　　周大壮回过头，原想和林容顶几句嘴，耍耍嘴皮子卖个乖，却瞧见她和碧若清并排而站，各有千秋又同样风采照人的样子，那些俏皮话一时间反而说不出口了。

　　总局卧虎藏龙精英云集，集合了各色人妖鬼怪，不乏有姿色的男女，但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林容也凭着出色的外表和个人魅力，还有强劲的实力博得了众人瞩目，成为总局的一枝花。二组有她一个大美人就已经显得流光溢彩，如今又添了碧若清。

　　不，碧若清还不能算是二组的人，她还没主动表示要加入。

　　这个小姑娘实力强、话少，也很有主见，一看就是很有心劲儿的样子，或许她会有什么自己的考虑，拒绝融微也说不定。

　　她可能会觉得凭自己的资质，既然有一组，就不该留在二组吧。

　　琢磨了一会儿碧若清，周大壮又不可避免地想起好几年前林容刚来报道那会儿的事。

　　那时的林容初出茅庐、意气风发，很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冲劲儿，但就因这股劲儿，她在第一次出任务时就因突发的意外而险些丧命，后来被那个人所救。林容脱险之后，不论是出任务还是做什么别的工作，都跟在她的英雄身后。

　　林容早年丧父，母亲又孱弱多病，不久后也病逝了，她便被亲戚领养。她的一身法术都来自家学，并没入过师门，自然没有师父教导，家中更无兄弟姐妹扶持。

　　那个人对她来说亦兄亦师，又或许在她心里，还不只是如此而已。

　　可那个人已经死了。

　　故人已逝，生人难忘，但终究是阴阳两隔。

　　周大壮知道林容这些年来一直惦记得那人，因为心里装着逝者，却误了生缘。

　　他心里想了想，嘴里的话百转千回还是没能说出来。

　　融微的眼里没有温度，亦或是别人感知不到他的温度，他听到董攻玉的表态后，像是满意地点了一下头，而后又等了会儿。

　　他是在等碧若清的答复。

　　碧若清发自本能地不喜欢融微，对二组也谈不上有什么好感，但她见林容和周大壮的为人都不错，而且也确实有实力，就觉得二组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去处，能和这样的同事合作，她觉得这会是愉快的。

　　她知道自己的选择看似有很多，但实际上，那些都不确切不明朗，是不可控的未知数。从另一方面来考虑，不论是一组还是二组，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总要从中选择一个。

　　既然如此，不如选择更熟悉更有把握的那个。

　　“我想加入二组。”

　　碧若清说得轻描淡写，但却是把事情敲定了。

　　融微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面上也没露出喜色，仍旧面无表情。他示意众人跟他走，来到了这间大厅的后面一间房。

　　“这里是我平时办公的地方。”融微指着一张办公桌，又指了一下旁边的那张桌子，“这是你们周副组长的桌子。”

　　林容主动接过话来。

　　“我们组员的办公桌在另一个屋子里，待会儿没事了我带你们过去熟悉一下环境。”

　　“明天再去看办公室吧。”

　　融微表示他有话要说。

　　他接下来说的就是碧若清在火车上撞上的那事。

　　“这个案/子归二组管了。”融微言简意赅，一句废话都没有，“我刚才收到报告，魔女已被关押，受害涉/案人何芝目前在总局六楼的保护房，已经转醒，神智清醒，可以问话。

　　女死者的尸/体在停尸房，法医检查过并没有疑点，可以确定死因就是被拔掉了舌头后被噬魂魔女吸干魂魄致死。

　　至于女死者失踪的儿子，信息部已经调出了他的身份资料，发出了寻人告示，正在排查从昆城到京城的所有火车站的流动人员情况。目前既然没有找到尸体，就不能把他定性为死者。

　　李舒，信息部调查了这个名字。老周反馈的情况都能和这个名字对上号，李舒确实是海大新闻系的大三学生，身份清白，没有案/底，也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她与修道界有关联。”

　　他从办公桌的档案袋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周大壮他们。

　　“和修道界没关系，那不可能吧。碧姑娘和小董亲眼目睹她出手，碧姑娘还和她交过手。”

　　周大壮翻看报告书，皱着眉。

　　融微淡淡地回答：

　　“现在有了一个新线索——火车上的那个女修道者不是真正的李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