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魏思月所料不错,魏蓁蓁没有这样的本事,墨韵果然是魏疏雨的眼睛,只不过墨韵身份低微,应当见不到慕川岚。杀手。魏思月眼里多了一份果决,这便是要取她的性命了。这个仇,她暂且记下。魏疏雨,慕川岚,她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她们,竟然要处处置她于死地。
“我知道了。梅儿,你这样也很辛苦,不如便留在我身边,不必潜匿了。”
“回禀小姐,暗卫有暗卫的规矩,还请小姐恕奴婢不能从命。”梅儿说着,又从窗户出去,便不见了。
她都这么说了,魏思月自然不能为难她,只得放她走了。
子桑温言办事一向十分周到,等到宴山居士来的那日,也早早的派了马车来接魏思月。这辆马车并不是上次派来的寻常马车,而是挂着鹤望侯纹徽的专用马车。马车壁上画着飞鹤踏云的图样,鹤望侯的马车一早就停在魏府门口,这也太张扬了一些吧。
魏思月还是拗不过浅夏,穿了浅夏让她穿得那件胸襦,只是站在门口,看着马车,迟迟不敢上去。相府侧门转过巷子便是玄武街,玄武街是京城最繁华的一条街,想必半个京城都知道了。
“小姐,侯爷本来是想雇其他马车来着,但是其他马车又不能进侯府的门。况且此次侯爷的师父也想见见小姐,便只能派侯府的马车来了,还请小姐不要在意。只管上车便是。”马夫见到了魏思月犹豫,便将理由说了出来。
他说的话将魏思月的顾虑打消了一部分,魏思月上了车。
侯府和相府一般富丽堂皇,门口挂着两个绘有飞鹤踏云的纹徽。魏思月下来,便有侍女出来迎接。子桑温言身为子桑家弟子,有另外的府邸魏思月并不奇怪。侯府里的摆设明显清雅许多,并不似相府那般雍容华贵,多植文竹牡丹。此时正值牡丹开放,虽无金丝牡丹那般名贵,但一般飞片泼墨,种了许多。
进了大堂,魏思月便看见了堂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子桑温言,他旁边坐着的,便是宴山居士。
宴山居士和魏江桐年纪差不多,留着胡子,只不过眼里没有市侩欲望,更多是淡然超脱,别有一番东篱风骨。
但是他抬眼见到魏思月的时候,仿佛一下跌落凡尘,没有了仙风道骨,变回了普通世人,激动的站起身来,走进,将手伸向了魏思月,却在要碰到魏思月的时候,又克制住了,手颤抖着放下,眼中是沉痛,这个人当年,应当是深爱独孤夫人。
“太像了。”他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了几分喑哑,“这般样子,这般气质,你就是晏晏的女儿,是不是?”
他问话的时候已经不像一个得道高人,而是世间凡夫,见到久别的挚爱,当时的悲痛和重逢的喜悦交织而复杂的感情。
骗了他,魏思月很对不起,抬头看了一眼子桑温言,子桑温言沉着脸,点了点头。魏思月屈身行了一礼。
“思月,见过居士。思月生母将思月托于相府,思月也不知生母为谁,公子说思月与独孤夫人相像,思月还不信。”
“孩子。你今年几岁。”
“今年十四。”
宴山居士眼里已经有了泪,但还是强忍克制,未曾让泪流下。“好孩子,你应当姓云。你娘亲,便是晏晏。”
魏思月脸上有了些疑惑。“您这么说,难道?”
“好孩子,你娘亲,便是十里画廊独孤家的次女,独孤芷。”他眼中的泪终于滑落,但脸上却带着笑容。“我,便是你爹。十五年前,我对不起晏晏,到现在,也对不起你。”
魏思月已经叫了魏江桐那么多声爹,不就是叫个爹吗,魏思月看了子桑温言一眼。她答应帮鹤望侯,还人情,演就演。眼圈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是却没有落下。
“您说,您是我爹。可是这十四年来,您在哪?您可曾找过我和娘亲?您可曾想过还有这样一个女儿?您可曾想过,您的女儿寄人篱下?”
“我......”宴山居士低下头,充满了愧疚和悔恨,魏思月欺骗他的愧便又多了一层。“是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晏晏。思月,晏晏还在不在。”
“母亲将我托付给相府之后,便不知去向。”魏思月别过头去,泪从脸颊滑落。“您可知道女儿这几年受了多少委屈?”
这些都是真的,魏思月的确受了不少委屈,若是外人看了,也一定怀疑魏思月是抱养的,魏思月一点都不怕宴山居士去查。
听到此话,宴山居士不由得老泪纵横。“思月,你受苦了,我带你回忘忧谷,以后不必再寄人篱下了,以后也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我会护着你,将我这十四年亏欠你的,全都补回来,好不好?”
“师父,您也不必太过伤心。”子桑温言见状开口。“如今您找到女儿是好事。小姐久居京城,乍一离京可能颇不适应,师父不如留在京师,思月也可以多来侯府和您说话。”
宴山居士回头,竟然对子桑温言施了一礼,子桑温言急忙阻止他下拜。“师父,您这是做什么?”
“凌游,虽然你我为师徒,但你如此大恩,为师必须拜谢。我能见到晏晏的骨肉,也多亏了你,此生足矣。”
“师父,您别这样。”子桑温言急忙将宴山居士扶起来。“小姐现在寄养在相府,也是以相府三小姐的身份在京城生活已久。如今和师父相认,也是皆大欢喜的一件事,师父也不必急着回忘忧谷。小姐还是住在相府,但每日来陪师父说话,师父您说这样如何。”
“也好。”宴山居士脸上是隐藏不住的喜悦。手紧紧握着魏思月的手,慈爱的拍了拍。“我已经失去了晏晏,但是我们的女儿却给了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凌游,多谢你了。”
“师父不必见外,这都是弟子应当做的,以后侯府的马车每日都会接小姐过来,师父便可每日和小姐说话,小姐也不必离开相府,您说这样如何?”
“甚好,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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