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吻定情

　　他们正好走到一处街角的暗处，闻粹一把将凌波娅拧转身，抱着她就亲吻。

　　凌波娅慌乱把头尽力歪向一边：“你……你……想干什么？”

　　闻粹不吭气，一手紧紧圈着她身体，一手有力托稳她的头，让她固定动不了，他高大的身躯，宽阔的肩膀将娇小的她覆盖，他俯身将温热的唇紧紧印住她的唇，她想喊却只能含糊呜呜呜了几声。

　　凌波娅惊恐的盯着对方的眼睛，借着微弱的路灯，看到他双眸火辣辣的凝视着她，他吻得热烈而温柔，身上带一股儿坚果、橄榄和花草混合的清香让她平静下来。

　　他并没深吻下去，短暂的吻了不到一分钟，便放开她。

　　凌波娅气息零乱，羞愤交加：“你……你怎么就这样随随便便就夺走我的初吻？！”

　　“呵呵，我也是初吻，可没占你便宜！”

　　“鬼才信！”

　　“呵呵，对，鬼都信了，那绝对真实！”

　　她又是把脸撇向一边，可心里却有一丝莫名的甜蜜，他真的也是第一次吗？

　　闻粹五手并拢，向天发誓：“老天有眼，如果我骗小娅，天打五雷轰！”

　　凌波娅没吱声，她还是半信半疑，一个花花公子似的人物，哄女人肯定有一套，看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拽样，他哪会迷信些什么。

　　他有力双手搭在她柔弱的肩膀上：“你的唇已经印上了我的味道，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了！知道吗？不管是陆鸣还是邹庆成都不要跟他们走得太近，他们都对你没安好心！”

　　凌波娅听了立即又十分反感，把他的手从肩膀上扫下来，忿忿道：“你对我就安好心了？什么我是你的人？我压根没答应！如果你觉得我住你的，花你的钱，我妈治疗还靠你负担，所以你理所当然的把我当成你的私有物件，你就想错了！”

　　闻粹振振有词：“我没把你当私有物件，我当你是我的女朋友！既然是我的女朋友，我有责任爱护你，保护你，资助你，不让那些心怀叵测的人伤害你，难道不对吗？”

　　这话让凌波娅的心为之一颤，他这是在对自己表白么？但她又想男人的话不能轻信，尤其眼前这位豪门公子，硬着心肠回了句：“谁心怀叵测谁知道！”

　　“我当然知道，陆鸣！邹庆成！别看他们外表装得人模狗样的，尽想打你的歪主意！”

　　这话她又不爱听了，不喜欢他抵毁她有好感的人。

　　“陆鸣算是你的同窗朋友了吧？他对我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帮助我，对我彬彬有礼从没有什么越距行为，你却这么毫不留情的损他，连我都看不过眼了！”

　　闻粹从鼻孔冷哼了一声：“就因为我了解他，他一翘PP就知道他拉什么屎！想从我嘴里夺食，没门！”

　　凌波娅又气又好笑，此人有时说话就这么粗鄙。

　　“我是你嘴里的食物？”

　　他痞痞一笑：“你是我的小甜心！”

　　“肉麻！”

　　“这哪叫肉麻？这是饮食男女之间小情趣！我的冷美人，你老这么绷着，不累啊？”

　　跟他扯不清，她不想理他，甩开他又往前走，他又及时追上跟着走了好一段路。

　　闻粹又继续说道：“我跟你说的话，你可记住，那个邹庆成绝对不是什么好鸟，切莫上他的当！”

　　凌波娅反齿相讥：“他不是好鸟，难道你是？”

　　他斜睨她一眼坏笑，就因为她也说了好鸟这个词，她反应过来脸热心跳。

　　“当然了，我对你是真心的，他可是利用你！”

　　她不以为然，语调里全是讽：“嗬，别的男人都不是好人，就你是！”

　　闻粹呵呵大笑起来，银色月光映照着下来，黑暗中他那一口白瓷般牙齿分外的白。

　　他一把将凌波娅拽到自己跟前，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抚了一下她头发，这种男女间过于亲昵的动作，让凌波娅很不适应，想抵触却又忍着不动，毕竟嘴唇都让对方亲了，这样的举止比跳舞稍亲热一些而已。

　　“小娅，你好可爱！就像只被激怒的小猫一样，我喜欢！”

　　凌波娅今晚不知为何，把自己的所有情绪完全暴露给了他，她眼睛瞪得圆圆的盯他没说话，心里做好了防备：只要他再过份，就用高跟鞋狠狠踩他一脚！

　　“瞧你眼神不太友善，在想什么？不会是想着捅我一刀？噢，你的刀已经换了那支勃郎宁，那就是想打我一枪？小娅，你还是仁慈了些，怎么就没把那个想占你便宜的畜牲给打死呢？”

　　她心忖，要不是短刀被换成了枪，她会被巡捕抓吗？她顶多持刀吓吓钱华良，再不行就在他手上扎一刀也够了，毕竟对方只是耍耍流氓，真把人给打死了也过于恶劣，此人还故意在这里讲风凉话。

　　“人死了你来帮我偿命？”

　　“偿什么命？这号人死不足可惜！”

　　凌波娅撇撇嘴，懒得再说，闻粹的霸道强势她领教过，谁激怒他就是找死。

　　她推开他圈着自己的手说：“太晚了，我犯困了！赶紧回吧！”

　　他抬腕看了看百达翡丽手表，笑道：“也有十一点半了，至少还要走上两公里才到，犯困就睡吧，我背你回去！”

　　说着话就要拉住她的手，就要背她，她不住的躲闪：“不行，大街上像什么样子！”

　　他们一直沿着霞飞路大街上，在一带繁华的商业区，到午夜还是有不少行人，尤其是青年男女在夜色下出双入对。

　　“怕什么？看我俩俊男靓女一对佳人有谁能比？就让他们羡慕嫉妒去！”

　　得瑟，再没有人比此人脸皮厚的！

　　凌波娅不由得冲他翻白眼。

　　闻粹生拉硬扯的力气够大，她拗不过只得让他背。

　　他背起她来，弓着腰一路小跑，她伏在他宽大的背上，紧张的抠紧他的肩膀生怕掉下来，随着他的步履，一颠一颠晃荡加之行人怪异的目光，让她觉得两个人此举像玩童特滑稽，止不住想发笑。

　　她说：“你就不怕我在背后开枪？”

　　“不怕，牡丹裙下死，做鬼也风流！”

　　他边跑边说话，还不带喘气的，她由衷佩服他体力特好。

　　她想起什么又问他：“你出身军阀之家，你带过兵打过仗吗？”

　　他却反问她：“怎么？开始想了解你男朋友了？”

　　“你不是在日本学过军事吗？我随便问问！”

　　“你看我像不像带过兵打过仗的？”

　　她故意说：“有点像兵油子！”

　　“你见过兵油子？”

　　“没见过，想像中兵油子就像你这样的。”

　　“等我俩结婚时，我带你回我老家见见我家人，看看我父亲所带的那些兵油子都长得什么样子。”

　　结婚？凌波娅心又是一颤：“你是真心想娶我？”

　　“什么叫真心想娶你？不娶你我费这么大劲追你做什么？”

　　这话听起来挺坦诚，她也并不想就此接招，就故意说道：“你瞧，你比谁都居心叵测！”

　　“呵呵，我这叫光明磊落！那些想占你便宜又不想负责的人才是居心叵测！”

　　凌波娅无话可说了，可她还是不太相信，想了想道：“像你这样的家境还不知要娶多少房妻妾，我并不想凑数！”

　　“呵呵，你当然是我娶的第一任妻子！”

　　这家伙还有多娶的打算吗？她听了立马狠劲从他背后滋溜滑下来：“我高攀不起！”

　　“我说实话你就不高兴了？我们这一辈子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谁知道要经历什么。婚姻是不是长久，中途有无变故，谁又说得准呢？就比方说，遭逢乱世，你我失散也有可能，到那时我们各自总得重组家庭继续生活下去吧？”

　　凌波娅听着逆耳，便说：“婚姻是不是长久？我俩还没怎么的，你就想到我们会分开，可见你并无诚意！”

　　“谁说我俩没怎么的？我们都亲吻了，叫做一吻定情！小娅，诚不诚不是嘴上说的，而是看行动，你说说看，我认识你以后，有哪点对你不好？”

　　确实，她想不出他哪点对自己不好，而是好过了头。

　　反正怎么都说不过他！

　　凌波娅气馁，把脸别到远处，看艺馨舍就在马路斜对面，她怕何嫂和那俩兄妹见到他俩一起回去又浮想联翩了。

　　她找了支开他的理由：“没几步路了，我自己回去！你的车还在巡捕房大门外，就这么让车丢在大马路上过夜吗？”

　　闻粹牵住她的手说：“不在乎几步路，送佛送到西！”

　　这人说话怪里怪气，怎么自己又成佛了？

　　她嘟囔了一句：“谁佛了？”

　　想挣脱的他的手，却被他紧紧握住，只好随着他一起走过马路。

　　“呵呵，你要相信我，要是我们结了婚，我会把你当老佛爷供！”

　　“我才不当老佛爷！”

　　她受继父影响，又在教会学校读书，儿时信奉的是基督教，不过她粗通中外历史，一说到佛爷，就想到称为老佛爷的清末慈禧太后，此女因卖国名声狼藉，一直遭后人垢病。

　　“佛爷在满语中是皇帝的特称，观世音菩萨也可称佛爷，你是家中的至高无上的女皇还不满意啊？”

　　有的意思啊，凌波娅立时来了心情：“是么？那你一切都听我的？”

　　闻粹笑容有点诡秘：“必须的，太太的话当然要常常听！”

　　她瞪着眼睛打量着他，玩味儿着他的话，脑筋一转鼓了他一眼：“是啊，太太的话要常常听，听完了水过鸭背不作数，对不对？”

　　“呵呵，你这小脑瓜子挺精明。嗯，这个样子有像太太威严，这么说你愿意当我太太了？”

　　凌波娅嗤了一声道：“没有的事情！”

　　这怎么可能仓促就决定？

　　她觉得自己对他还并不完全解，只听了几句甜言蜜语就接受对方，这不是太天真了？不可能就这么随随便便就把一生托付给一个男人的！

　　凌波娅一看艺馨舍就在眼前，忙从闻粹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

　　“到了，赶紧去开你的车吧！”

　　闻粹却不急着走，笑吟吟的问：“小娅，今晚开心吗？”

　　凌波娅顿了顿：开心？好像与他走一路心情起起伏伏，但是过后有种别样的轻松是许久都没感受到的。

　　见她不语，他说：“我们这算是谈恋爱了，我很开心！”

　　“晚安！”

　　凌波娅扔下句话，加快步伐他往艺馨舍的大门走去，闻粹又上前大踏一步，冷不防从背后抱紧她，两人靠在门口角落，他又是对唇用力一吻，这回她没动没敢说话，怕惊着楼上的人。

　　他吻住她唇，伸手轻轻摩挲着她的脸，唇的热力以及脸面颊上粗砺感让她心房一颤，全身像通了电流一般。

　　她想着推开他，却不知为何无力挣扎。

　　他只是拥着她吻了一分钟便止住，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好梦！”说罢，便放开她，转身就走了。

　　她愣在那没动，他又转身冲她摆摆手，又一转身小跑起来，边跑边不住蹦跶，手尽可能往高高的法国梧桐树上撩，跳得还挺高的，像个顽皮的半大孩子一样，也不怕路人怪异的眼光。

　　这人真魔性！给她感觉是恣意率性，精力过于充沛，确时有点小可爱。

　　很快，那高大健壮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凌波娅在抬手按门铃时，脑子里不时闪理着今晚的与闻粹一路走回情景。

　　他对自己虽有些霸道但却挺温柔，他言语无赖却也是温情脉脉，她低头嗅了嗅旗袍，自己身上似乎沾染了他混合着坚果和花草清香，她摸了摸自己唇，他的温热像还留在唇上。

　　开门的是何嫂，一见她十分惊喜：“哎哟，干女儿，今天回这么晚啊？我正着急怕你出了什么事，想着要不要打电话给少爷呢。”

　　“对不起干妈，有点事回晚了！”

　　何嫂拉着凌波娅的手说：“回来就好！我这就给你煮混沌去。”

　　“我不饿，干妈早点去歇着吧。”

　　“嗯，那什么……热水给你备着，你去洗洗睡吧。”

　　凌波娅看了看二楼，见还亮着灯，便小声何嫂：“他们两兄妹还没睡？”

　　“两人也都刚回来不久，桂小姐还问你，天天晚上都出去做什么去了。”

　　“哦……”

　　闻粹只说凌波娅上夜班，就是何嫂两口子也不多问，所以也不道凌波娅是舞女，丹玉棠俩兄妹肯定好奇自己做什么的，但凌波娅羞于启齿，想着要是现在自己身份要他们知道，还不知他们会不会瞧不起她。

　　她蹑手蹑脚的上了楼，在经过二楼时，更是十二分的小心，怕弄出什么动静来，桂茹一定跑出来，又热络一番，问起自己怎么这么晚回来，岂不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