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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住院部回家的时候,我看着外面的阳光很恍惚,保姆问我要去哪个房子。
其实我根本不想回我和陆谌的房子,那里最近成了我们吵架的根据地,扫落满地的玻璃渣,萧条落灰的桌面,以及破碎的合照框。
我不想再去回忆和陆谌的不愉快。
更不愿再回忆起每次我肝肠寸断后,苦苦哀求他不要走的难堪。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回我俩的家把我的东西收拾好我就离开。”
我慢慢收拾着我的东西,像是要亲手将这个房子里的一半灵魂给抽走。
装修是我跟进的,家具是我选的,布局是我安排的,甚至小到一盆花也是我亲手选的。
曾经,这里的点点滴滴也见证了我和陆谌的甜蜜,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我捡起一片玻璃渣,鲜血瞬间划破了手指,我呆呆地看着殷红的血,泪却流不出来。
门‘啪嗒’一下打开了。
是陆谌和柏希,他俩的手仍旧是如胶似漆。
“君君……你回来了?”陆谌的手这才缩了回去。
看着他俩如此轻车熟路地一起进来,我不敢想他俩背着我,这样轻车熟路地来了多少次。
我心里一阵恶心,转头不想看他俩。
“医院的话我向你道歉,当时我只是觉得你说话太过于针对小希,当时泥石流发生的时候,小希的眼睛塞满了沙子,必须要第一时间取出。她的事业来之不易,不能因为时间而耽搁!”
“我们两人从小长大,只有兄妹情无关乎爱情。”
我听完特意看了看柏希,她漂亮的小脸突然苍白不已,死死攥住自己的衣角没有出声。
我挑眉,想起了柏希出现在我面前之后,陆谌总是拿这句话搪塞我。
于是柏希就以各种理由,插入到我俩之间。
我和陆谌在国外度蜜月,正巧碰见她在机场准备转机和我们去同一个地方。
我就像是个工具人,一路在给他俩拍拍拍。
更甚者,我和陆谌打算要孩子报的孕前班,她居然也会出现,叽叽喳喳地和陆谌讨论,似乎我只是个保姆。
“就当我错了,但你对小希态度也不好,和她道个歉就这样算了吧?”
我真的很想问一问陆谌,是不是我的生命,在他的眼里都比不上柏希的一根手指头。
那天的泥石流,我好不容易被人救了上来,却被告知要切除子宫,不然伤口感染性命难保。
一想到,我从多年前就一直想要一个和陆谌的孩子,却因为陆谌,永远失去了这个机会!
要我怎么冷静,要我怎么不恨?
看着陆谌这副道貌傲然和柏希小人得志的样子,我就想笑。
“绝对不可能!我们俩离婚吧!”
陆谌蹙紧眉头,不悦地说:“我坚决不会离婚!”
我不禁笑了出来,真是做生意的好手,把最大化的利益自然不会松手。
“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把昨天那张照片发到网上,出了什么舆论我可不会负责。”
我明白陆谌现在可以不要自己的一切,唯独不能让柏希失去她的事业。
“凌君君,你现在心思怎么如此歹毒!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绝不会和你结婚!”
是啊,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不知道,可眼里一阵发酸。
“陆谌,你和我求婚时是怎么说的你还记得吗?你向我承诺,一辈子都不会让我伤心,不会背叛我,我们还会有一个漂亮的宝宝,我们会是最幸福的一家人。”
“可现在,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是你亲手毁了这一切!”
“你问问你自己,我所有的伤痛,到底是谁带来的?”
陆谌沉默了,可依旧没有放开柏希的手,就这样消失在我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