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护士的脸色瞬间有些青黑,她转头瞪了姜瑜一眼,随后抱着饭盒出去了。
姜瑜满脸无辜,撇嘴,道:“不好意思, 靳医生,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
她只是想拿回自己的手机。
闻听姜瑜的话,靳鸿轩的脸色瞬间也沉了下来。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他低声说了一句,随后坐下,将手机给推上前,道:“在江边捡到的。”
“我爸具体什么情况?”姜瑜是个做事干脆直接简单的女孩子,她拿过手机,放在口袋里,问父亲的情况。
见姜瑜不追问手机的事情,靳鸿轩的眉头下意识的拧了拧,随后,他转身抽过一本文件夹,翻开,道:“送来的时候有轻度昏迷状况, 脑内出血也没有彻底止住,所以我们采取了微骨窗颅内血肿清除手术,目前出血基本止住了,护士已经跟你们说了,其他检查项目明天才能出结果,再观察有没有脑震荡,今晚你们家属可能要通宵看着些,有情况随时反应到护士站。”
“好!”姜瑜听完,点头,站起身就朝外面走。
“哎!”靳鸿轩转过椅子,喊了一声。
“嗯?”姜瑜转头看着男人,她发现,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过去,这男人确确实实长得不错的,棱角分明的脸,镜片后面,狭长凤眸眸光深邃,他鼻梁高挺,薄唇,整个人通体的气质透着一股子清冷意味。
是个美男,不过,看刚才护士们围着转的情景,大约是个花美男!
想着在长江边,这男人怕死的情景,姜瑜的脸上,带上些许掩饰不住的不屑之色。
靳鸿轩观察着女孩脸上神情的变化,女孩脸上的不屑神色入了眼,这让靳鸿轩突然觉得心尖儿轻轻的抖了抖。
“手机是我捡的,晚上你打电话的时候,正好有一台手术。”靳鸿轩解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解释。
“嗯,我不会追究的。”姜瑜点头,这一点,她倒是能理解。
刚才她送爸爸进来的时候,有小护士送了水给他喝,他都没有来得及喝一口便进了手术室,敬业精神可嘉。
说完,姜瑜又转身抬脚离开了办公室。
“哎!”靳鸿轩下意识的站起来,跟出去。
“靳医生,我不叫哎,我叫姜瑜。”姜瑜朝着办公室里面指了指,道:“我爸的病历上我签了字的。”
“姜瑜!”靳鸿轩挑眉,点了点头:“我今晚值班,我会一直在这里。”
姜瑜看着面前身材高挑,面容俊秀的男人,她抿嘴一笑,随后转身走了。
深夜。
妈妈累的趴在病床边睡着了。
姜瑜靠在一边椅子上看着手机。
[老大,我就说嘛,你带上叔叔阿姨一起到珠海来,咱们开个饭馆啊,或者做点儿别的生意,都挺好的呐。”]许箐发来消息。
[哪里是说走就走的啊!爸妈都是土生土长的渔村人,我也从小出生在这小渔村,总归是有些感情的。]姜瑜回过去。
[可是,你想想啊,那么多渔民,那么多渔船,哪里是说上岸就上岸的,这思想工作太难做了,我想想都觉得难。]许箐那边发来一个叹气的消息。
[再难,也要守护好长江啊,许箐,你还记得,咱们退役的时候,指导员怎么说的吗?]姜瑜问道。
[不管我们身在何处,在什么岗位上,依旧要记住,我们曾经是军人,我们依旧团结人民,要积极的为社会主义建设做贡献]许箐回了一段话,没有任何的表情包,姜瑜能够想象得到,她在打这段字的时候,神情必然也是肃穆的。
军人的天职,让她们在面对困难的时候,绝对不退缩。
曾经是军人,一辈子都会记住:团结人民,为社会主义贡献自己的力量!
[所以,老大你……]许箐又发来几个字。
[我想好了,我把现在的文员工作辞了,等爸爸醒了,我要和他好好聊聊,小渔村不能就这样整天乌烟瘴气的,总归会有办法的。]
[老大,我有个想法!]许箐突然说道。
[什么?]姜瑜发过去。
[保密,过几天你就知道了。]聊完这句话,已经是半夜三点,姜瑜催着许箐去休息,许箐则是一再叮嘱姜瑜要保重自己的身体,俩人这才道了晚安。
凌晨,天色微明。
靳鸿轩看完会诊资料,他摘下眼镜,揉了揉酸胀的眼眶。
等到他拿起眼镜准备戴上的时候,突然停了手。
昨天下午,眼镜掉地上,碎了,幸好他办公室里有一副备用的,不然的话,他都不知道晚上这两台手术怎么办。
想了想,戴上眼镜,靳鸿轩走到隔壁休息室,拿了一盒牛奶,打开盖子放进了微波炉里面。
姜瑜起初一直刷着手机,强撑着精神守着。
结果,到了天色微明的时候,到底是撑不住了。
妈妈已经醒来,催着她赶紧在爸爸的病床边趴会儿,她这才披着毯子,趴在床边眯上了眼。
靳鸿轩拿着牛奶来到病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床边,那个女孩的侧颜。
病房里的灯光照在女孩的脸上,睡着的她,少了醒来的时候那种淡漠疏离和冷傲的感觉,倒是多了几许宁静温和的味道。
“靳医生!”姜妈妈杜美英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白大褂,她上前,轻轻喊了一声。
“哦,给!”靳鸿轩赶紧转身,递上牛奶,他再一次有一种自己偷窥别人被发现的窘迫心理。
“呀,这怎么好意思啊!”杜美英接过牛奶,立刻道谢:“你真是个好医生啊,谢谢你啊!”
“没事!”靳鸿轩摇头,小声道:“我是想过来看看病人是否清醒,想着你们昨晚什么都没带,估计也会饿了,所以……”
“谢谢,谢谢啊!”杜美英一叠声的感谢。
“病人如果醒来,暂时不要给她喝东西,这牛奶,你和姜瑜喝。”靳鸿轩叮嘱。
护士站的护士们纷纷看过来,不过,靳鸿轩转头看过去,他只是眉头微微拧了拧,她们便纷纷低下头,去忙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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