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课堂尴尬

　　东方茉莉接了一个初级班，学生是来自各个英语国家十岁左右的少儿，已学过了拼音、几十个汉字和一些简单的会话。

　　课堂开放式的，随时欢迎家长旁听。茉莉的首次课堂教学也有几位家长前来听课，丁克明出于关照新老师，也站在后面教学门口观看。

　　课前，茉莉先在黑板上贴出十二生肖的图片，让学生认一认是什么动物，学生们一下就来兴趣，她贴一个，孩子们就高声说一个，不会用汉语词汇的就用英语来说。

　　这样就能吸引学生，看来上课并不难呀！茉莉暗自高兴，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贴完之后开始教学，茉莉一个个指着动物，教学生用汉语把动物的名称说一遍，小结道：“这十二种动物是中国的十二生肖，指每个人出生都可以有以上对应的动物，也就是属相。老师是鼠年出生，那么鼠就是老师的生肖或属相。”她又用英语解释一遍。

　　茉莉原本设计这课的意义就是用动物来吸引学生，并附带了解中国的生肖文化，想不到外国学生们一点不理解。

　　看孩子们表情十分茫然，她心里便有些急，问道：“你们懂了吗？”

　　大伙儿你看我，我看看你，都在摇头。

　　没想到一开课就在貌似简单的问题上卡壳了！她脸立即热辣起来，脑子顿时有点懵了，眼睛不敢看坐最后面的丁克明和几位家长。

　　这该怎么说才好呢？要不就跳过，以后有机会再补充吧！

　　有位亚裔面孔的男生突然叫道：“我懂！拉屎！”

　　“……”

　　刚上课大叫拉屎，这也太不适宜了！

　　茉莉无奈的指了指门外：“快去吧。”

　　那学生站着不动：“拉屎，我懂！”

　　茉莉腹诽：除了小婴儿、瘫痪的病人和脑子坏掉的，拉屎谁不懂，这孩子不会是故意捣乱吧？

　　不对！她忽然脑子一转，这学生意思应该是：老师我懂。忙问：“你懂生肖？”

　　他点头：“是的。”

　　茉莉问：“你从哪国来？你叫什么名字？”

　　“我从泰国来，我中文名字叫泰塔。”

　　茉莉作为对外国际教育师范生，学习过各国家的文化习俗，知道东南亚受中国文化影响，有些国家也有生肖，像泰国也有十二生肖，只是没有兔有猫，生肖的排位和中国有不同，所以这位从泰国来的学生知道什么叫生肖。

　　她灵机一动，竖起大姆指说：“很好！泰塔，下课后，你给同学说说生肖，好不好？”

　　“好的，拉屎。”泰塔认真的点点头。

　　总算是把这个有关生肖卡点走过场了！茉莉心下又松了松，便纠正泰塔的发音：

　　“老师不读拉屎，跟我读老——师。”

　　“老——屎。”

　　茉莉用手比划声调：“师是发第一声调，平平的发音，你发错到第三声了，拐了一个拐了。谁来帮助他？”

　　有个叫苏珊的高个子金发女孩举手：“我！”她拉长声音：“老——丝！”读着像牙齿漏风。

　　又有个叫马迪的黑皮肤男孩“我来！”他也拉长声音：“老——鼠。”

　　茉莉想笑笑不出，不由得无力扶额，真让人头疼，光老师一个词就这么多错误！这节课还能不能上了？不上当然是不行的，咬牙都得上好！后面还做着培训部丁主任和家长们呢！

　　她暗自深呼吸：何必一直纠结老师这个词，赶紧先过吧！

　　随即转入下一个学习问题，学习只，头，条，匹等量词：一般用只字表示小动物，用头字表示大动物，长形的动物叫条，如一条蛇，特殊的用法有一匹马，一只虎。

　　她让学生将十二生肖的动物分分类，以羊为界，除了马和虎，哪些动物是应该用只、头和条？

　　马迪举手说：“老鼠是大动物，一头老鼠对不对？”

　　茉莉问他：“老鼠比兔子还小，怎么说是大动物？”

　　马迪指了指茉莉：“老鼠比羊大啊！”

　　他发老师的音还是发成老鼠，意思就是：因为是老师比羊大，所以应该叫一头老师！

　　茉莉明白后又好气又好笑，可还是忍着情绪反问：“马迪同学，你说人和动物一样吗？”

　　他很认真的回答：“人也是动物。”

　　茉莉怕学生听不明白，加上英语解释：“人是高级动物，不能和一般动物同类，数人数用个来表示。”

　　她继续把十二生肖动物的其中一些生字词和会话教学。

　　教学牛、羊、马字，组词“奶牛”、“牛奶”，两个“奶”字重叠就是“奶奶”，句子：“奶奶是爸爸的妈妈。”引申“爷爷”这个新词，“爷爷是爸爸的爸爸。”

　　她又将一般家庭成员汇总：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姐姐、哥哥、妹妹、弟弟。家里女性带有女字旁，奶奶、妈妈、姐姐、妹妹都是“女人”，爸爸，爷爷，哥哥，弟弟都是“男人”。

　　学生学了一遍，茉莉提问马迪：“谁是爸爸的妈妈？”

　　马迪咬着手指想了想：“奶牛。”

　　四周便有了笑声，他一慌又忙说：“奶羊。”

　　真奇葩，这孩子不会再出奶马吧？

　　茉莉耐着性子：“再想想。”

　　马迪实是答不出来，她只好点了别的学生回答，再让他把正确答案说一遍。

　　她又提问泰塔：“谁是爸爸的爸爸？”

　　泰塔歪着脑袋想了几秒：“男人。”

　　哎，实是“难人”啊！爷爷这个词是有点复杂，不仅难写，还难读，不少学生后一个爷字发不对轻读，甚至发成“耶耶”、“夜夜”、和“野野”的。

　　茉莉要求学生们练习用“我有……”来说话，最好能用上今天学习及复习的只，头、条、个等量词。

　　学生A：我有一个苹果。

　　学生B：我有一个女狗。

　　学生C: 我有一个妈妈。

　　……

　　茉莉小结：“男和女区分人的，动物女的叫母，男的叫公，不能说女狗；我们谁都不会有两个妈妈的，这样说话不对。”

　　不料，有学生举手另有意见：“我有三个妈妈，一个生我的妈妈，一个是生我弟弟的妈妈，还有一个是妹妹的妈妈。”

　　茉莉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