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院长这个我知道,只是做实验得申请,我们目前还不知道这个病毒的传播力度,要是贸然试验,就怕操作不当,给试验人员以及各种实验动物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萧院长的难受这位院士何尝不知,只是当前还得再观察。
“何院士我知道了,还请您这边和钟老说说,早些预防。”萧正宏挂断视频前,带着几分恳请。
对面一副文质彬彬的何院士笑不出来,他点点头表示答应了。
挂了视频后,萧正宏疲惫的倒在了皮椅上,伸手捏了捏胀痛的鼻梁缓解头疼。
窗户外的天依旧阴沉难看,寒风带着几分湿意,刮在人身上,显出刺骨的冷。
街上的人,裹紧衣服,戴上帽子口罩 快步行走。
白耀灵刚和房东见了面,看了房子,不是她喜欢的类型,而且这个房东临时抬价,她也就当场拒绝了,很快分道扬镳。
行走在大街上,这一片是高档小区,对面是高楼大厦,各种奢侈品店铺琳琅满目,时不时从店里走出一些身着华丽衣衫的高挑女子,她们身上喷着昂贵清新的香水,寒风吹过,竟然让隔街的她闻到了沁人心脾的香味,刚才被无良房东添了一肚子的气很快就消失了。
她目送时尚达人离去,随后又各种晃荡。
汉城小吃颇多,只要有店铺的地方就有饭馆,只是想要吃到吃到正宗好吃的东西,还得穿街走巷,深入以前的老巷子中,哪里有深藏不露的民间高人。
随意找了一个小巷子,眼看就要中午了,出来觅食的人竟然不少,不过大多数是还没有回家或者放假的大学生,他们成群结队,穿着鲜艳的衣服,满脸笑容,步伐轻快,女生挽着好友的胳膊,低头说了什么,两个小姑娘哈哈笑着从白耀灵身旁挤过去,留下令人羡慕的笑声。
而小情侣则头抵头,有说有笑,一前一后过了她身边,她仿佛一个过客,疲惫又踽踽独行,穿过热闹的人群,一头扎进了一个排满了长队的面馆。
是正宗的汉城热干面,老板不是以往挺着大肚子的老板,而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只见她手脚灵活的捞面,添汁子,时间相差也不过三秒时间,动作一气呵成,很快就将食客要的面,递到了带走的食客手里。
一个小伙子通红着脸一步三回头的走了,白耀灵坐在靠街边的位置,双手拄着下巴打量着来来往往的人,自然也是将那个爱慕这个姑娘的男子尽收眼底,虽然是饭点,但上菜的速度奇快,一碗冒着热气得汤面就在摆在了自己面前。
她低头嗅了嗅,虽然没有自己所在省的面好吃,但这碗面让她又记起了那个“他”,他其实不是汉城人,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来了汉城,随后两个本没有交集的他和她相遇,然后就发生了一系列事情,到最后只剩自己一人了。
盯着面前的这碗面,她突然泪如雨下。
隔壁桌的一个姑娘也是独自一人,见她落泪,犹豫再三的情况下坐在了她对面,掏出了纸巾递了过来。
“天冷,容易冻伤脸。”
女子声音轻柔,说话带着几分关切,让这个身处异地的她,有些感动。
接过纸,擦了擦眼泪,随后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这个女子也是外地人,在汉城求学,一年前刚刚毕业,留在这座城市打工,虽然经受了别人没有吃过的苦,但结果是好的,她现在已是一家公司的经理了。
白耀灵用羡慕崇拜的眼神看着对方,这位姑娘竟然脸红了。
她名字也很有诗意,出自陆机的文赋,“颂优游以彬蔚,论精微而朗畅,”叫郝彬蔚,人如其名,长相也甜美,性格刚毅。
两人便是一见如故了,互加微信,因为人家要上班,不像自己这样悠闲,她们分开后,白耀灵并没有去其它地方,而是直接回了酒店。
刚刚放下东西,就有人打来电话,她接了以后才知道是何秀让人给她送钥匙来了,不能慢待人家,急忙奔出了房间,来不及坐电梯,一口气跑到了楼下。
在一楼大厅的等待处,她看见了那个送钥匙的男子,大概有一米八五左右,穿一件红色短款羽绒服 ,配黑色的牛仔裤和一双白色的鞋子,青春又时髦。
不过,她只是短暂的欣赏了一下,随即上前几步,试探性的问。
“请问您是何秀的朋友?”
男子正对着街道的方向低头玩手机,听到有人叫他时,转身望去,只见一个身形高挑,长相出色的女子,头发乱乱的搭在肩头,因为剧烈跑动而,气喘吁吁的拍着胸口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时,他突然眼前一亮,这姑娘长的太好看了,浓眉大眼,画了淡淡的妆,一双小鹿般的眸子盯着自己时,他竟有些不好意思了。
轻轻咳了一下,随即道。
“我是,你就是白耀灵吧?”
声音也好听,白耀灵暗暗评价。
“是的,真是麻烦你了,还亲自跑一趟,真不知怎么感谢你的好,要不我请你吃顿饭吧,就当是感谢你给我大老远的送钥匙?”白耀灵看现在时间也才到饭点,上班的人陆陆续续出来吃午饭了,不如就请这位帅哥吃个饭,还了人家得人情,以后做什么事也好说。
“不了,我刚吃饭顺道给你送钥匙的,下次有机会一起聚聚。”男孩子笑着拒绝了,他还有事,要不然肯定会欣然前往的,有美女请客,怎能不去呢。
“那好吧,下次有机会再请你。”白耀灵也是客气客气,她不是真的想和一个不熟悉的男生一起去吃饭,尴尬不说,还没话题说,既然人没时间,她正好可以回去收拾一下,下午去看看房子。
红衣男生将钥匙递过来,笑着打了招呼就走了。
白耀灵看了看手里的钥匙,心窝都是热的,这是宿舍里唯一对她好的姑娘了,也不知道何秀什么时候回来,一起聚聚,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 聊聊各自的经历,人这一生总是要有知己的。
停了一会,她很快折返回去了。
附属医院食堂,陆陆续续的医生护士们来吃午饭了,他们并不知道有一个不确定的毒株即将爆发,他们的工作、生活以及娱乐活动将全部被打乱,往后两三个月就要和这个毒株做斗争了。
萧晔和张剑玉二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他们接触过那个病人,虽然出来后做了很好的消毒和防护措施,但还是怕这种病毒带有很强的感染性,所以他们两人要了饭,找了一个犄角旮旯吃了起来。
“萧院长怎么说?”张剑玉咬了一口鸡腿,满足的砸巴着嘴,眼睛扫了四周的人,大家说说笑笑,三五成群的端着饭,诉说着今日所见所闻,没人注意到这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两个能力超强的医生正讨论着一个不知名的病毒。
“钟院士今日有事不在,是何院士交接的,两人聊了许久,最终也没想到好的办法,只能暂时密切监控我们这里的动向了,我想着吃完饭,去看看病人的情况。”萧晔语气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倒是张剑玉一下子愣住了。
他上班时间看不了书,但下班回家总会翻查一些关于病毒方面的书籍,从鼠疫、霍乱、马尔堡病毒、埃博拉、中东呼吸综合征,以及各种新型流感,他深知病毒的传染性有多强,既然核酸检测已是阳性,为何不早早的重视呢。
“也就是说在不确定什么病毒的情况下……”张剑玉还没说完,突然肩膀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一道令他浑身发颤的声音在头顶砸响。
突然他整个人都僵了,眼睛只能求助萧晔,然后萧晔却笑着摇摇手表示无能为力,他为了安全起见,端着饭,笑着打了生招呼走了。
“你个……”张剑玉气的脸都扭曲了,这骂人的话还没出口,他对面就坐下了一珠圆玉润满脸笑容,但咬牙切齿恶狠狠登着自己的女子。
“崔姐,我们没说什么。”张剑玉识时务的笑着道。
“你很怕我?”被叫崔姐的女性,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个俊美的男子,像个局促不安的小学生一般,没由得噗呲一笑。
“怎么可能呢,崔姐又不是洪水猛兽,我这里还有事,先走了啊!”张剑玉快速拎着餐盒,像个脱缰的兔子一般飞奔而去了,崔姐看着张剑玉的背影有些好笑的摇摇头。
成功躲过了崔姐,还以为萧晔在门口等着他,谁知出去后没见到人,这把张剑玉给气的,伸出一只手指着空气叫骂了好一会,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对这个俊美又有些神经质的张剑玉指指点点讨论着,而当事人完全破罐子破摔,望着窗户外的天,这心情不由得低沉起来。
萧晔午饭吃的匆忙,这会赶到了重症监护室,那个病人情况很不好,脏器开始慢慢衰竭,各种救治的器械和药品通通用上了,效果不收很好。
萧晔换了防护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护目镜、双层手套,里三层外三层的套了许多,他刚出了门,就碰到了重症监护室的主人,孟云,他今年三十岁,地地道道的汉城人,尤其热衷热干面,早上的早餐必点,他看着迎面而来一个穿着鼓鼓的,行走有些困难的男子,眼里闪过一丝不解,但结合他要去的地方,这猛然想起是谁了。
“萧晔。”他远远的叫道。
衣服不透气,叫喊声听得不真切,萧晔感觉冥冥之中有人叫自己,快速的扭头望去,只见重症监护室的主人孟云远远的冲自己招手。
“孟主任。”他回以微笑,可惜被防护面罩遮挡的厉害,只能远远的摆手示意。
孟云身高一米七八,典型的结婚后大肚腩,他笑眯眯的迈着步子走来,还没靠近,就听到萧晔道
“不要靠太近。”
“为啥?”他满脸问号,拍了拍圆鼓鼓的肚子,双手向外张开,问。
“你没穿防护服。”他鼻尖全是消毒水的味道,说话时,感觉耳膜被人用锤子重重的敲着,就这么一会,感觉浑身生了一层汗,他指了指自己的衣服,明确的告诉他不穿不可以来。
孟云无奈摆摆手,很快转身就走了。
他推开重症监护室的大门,屋里的排风系统开的老大,昨天的那个病患依旧没有清醒,呼吸机高速运转,输液架上血浆、蛋白质两个玻璃瓶的液体顺着输液管缓慢的滴入了病人的身体里。
“什么情况?”萧晔问身旁的护士,她也被早早安排了,穿的很严实,保护措施做的很到位,就是因为防护服的事情,反应有些慢,待她听到声音后,才缓慢的说。
“从昨天过来情况不怎么好,后半夜又发了烧,中途断断续续的吐了几次,呕吐物带着血沫,现在呼吸都离不开呼吸机了。”
声音带着几分沉闷,萧晔看了一下记录,确实发现昨夜吐了好几次,温度有高有低,而且心脏出现了骤停的情况,看来情况确实不容乐观,他暗暗叹了口气,心情有些沉重,突然,脑子一闪。
他扭头又问。
“陪同的家属情况如何?”
“你说病人的妻子嘛,她到时没什么症状,就是情绪有些不稳定,估计是担心自己丈夫的缘故,这个也正常,毕竟都年轻嘛。”护士说着说着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熬夜导致的心情有些低落,还是同为女性,对她的遭遇感到有些惋惜同情。
“继续观察,他们是夫妻,时刻待在一起,吃同一个锅里的饭,呼吸同一个屋子的空气,如果这个病传染性很高的话,她也可能被传染,不行的话,安排一个房间给做个全面检查,尤其是血,对了,尽量不要她接触他人,吃饭喝水由你们负责送。“萧晔虽然不太清楚这个味病毒的传染性,但还是开口道。
女护士有些不解,不就是肺部有问题,为何会单独将夫妻两隔离起来,难道是具有传染性的乙肝,可看输的液体并不是啊,难道是其它具有传染性的病?
许久没有得到答复,萧晔扭头看去,就见护目镜后的护士一脸莫名,眉头紧蹙,眼神也是一眼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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