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客栈,正站在大街上,往东走,方远迎面而来。慕宇道。
“刚刚有一位黑衣人,连真颜都不敢露,就敢对我出言不逊,找些弟兄,让他长长记性!”
“是!”
曦玥方才觉得,身侧之人,着实是小肚鸡肠。可不能轻易得罪了,在没有自保能力的情况下,还是小心为妙。
正在心中忐忑,却感觉一股热气,徐徐挥散在侧脸。
曦玥移了移目光,瞧见慕宇正低着头看着她,不由得后撤一步。
“说了,要带你买衣服的,不知道,你喜欢哪一种颜色,这首饰也该重新添置了吧。”
她垂眸,小心的瞧着慕宇,此刻妖冶的眉目流溢出浅浅的温柔。
恍若是一种错觉。
此刻不远处的参天大树,在春风里徐徐挥动着枝桠,如珠帘轻轻散开在她的身后,落在他的眼中。
曦玥恍惚就想起了,曾几何时,眉目也与他相似。
只觉得那红润的唇角,越靠越近。
她似着了魔,忘记了后退。
任由着慕宇越靠越近。
“公主!”忽听耳边一声轻唤,曦玥迷蒙的眼前,忽然散去了水雾,睁大眼睛清醒了不少。
刚刚怎么会有那么一瞬间,将他看错,误以为是——席容?
慕宇也后退了几步。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有些奇怪。
好似顿时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奇怪。
“当日我说了,我有衣服首饰。只是因为这地方,不想太过显眼,所以,还请慕公子,不必费心了。”
“那——便回去吧。”慕宇耳根通红,侧过脸,躲避了她的目光。
“嗯!”
曦玥在心底松了一口气,还好秋菊来得及时,否则算不算是要酿成大错。
夜既。
北风起,空气里的寒冷仿佛又添了几分。
曦玥觉着有些饿了,想要些点心。
走上来的时候,瞧见有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进了慕宇的房间。
于是站在门旁听着里面的动静。
“慕少!查清了,杨文此次之所以会来常州,全都是因为那位公主。”
“嗯!给我盯紧了她。”
“其实慕少大可将盐印夺过来,为何,要带一个这样危险的人在身旁?”
“我才不信,她身为一位公主,会毫无目的的被贬斥到这个地方。身后的原因,你派人,去北都城查一下。
我要的可不止这三州的盐印!”
“是!”属下即刻去办。
彼时曦玥方才知道,他的势力范围有多广。
耳听里面那人似乎要出来了,曦玥装作没事人一样往前走去。
内心有些复杂。
那他要的是什么?难不成是这北辰的天下?
曦玥不是很想知道,却也明白,自已还是逃不过被利用的命运。也是——不过才一面之缘,就说出那种话的男子,不是轻薄,也是个表里不一的人,如何信的过?
亏得她还咋寻思着,要不要为了这一方百姓免受战火,而将他除掉。
其实你们不说,她内心里也清楚。一路走过来,她看到的江山,并不是她想象中得风景秀丽,人山人海其乐融融的样子。反倒是,一眼望去,贫瘠萧索。
她想做点什么,也许是为了父皇,也许是为了让席容注意自已,为了她既然有了这个身份——便就不要辜负了。
也许——更是为了,他能够坐稳那个地方!很可悲吧。
既是圣旨,念在他又救了自已两三次,至此若是拦住了那三十万大军,便是再也不亏不欠了。他们之间也该就此了结。
只是后来才明白,种种利用的痴迷,不若一辈子,停留此处。
第二日,一场春雪落了下来,将常州平淡无奇的天地间,添了不一样的色彩。
慕宇说,等这场雪后,就回温州。
曦玥想起来他们昨天晚上的谈话,便问。
“秦关离温州隔了多远?”
慕宇瞧着她。
“隔两州,三关。”
“嗯!”
慕宇瞧着她的神色,已然起了疑。
“你问这干什么?”
“没什么!”她眼中静默的眺望着远处,杨柳已盖了丝丝白霜,雪一层层的堆在湖旁。
细碎的雪,融进湖面,倒映着杨柳弯弯的树影,虽是人间二月,可还是有些萧索。
“你心中有挂念之人?”慕宇问。
她板着脸,眉目间有了些松动。
“没有!”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肯答应我?”
“我为何要答应你?”
说到此曦玥已然有些不耐烦了,空气里沉静了片刻,她细想了想。
“若要我嫁给你也可以!
我要常州扬州的兵权!”
“可你驾驭不了,何况,你要那么多兵权干什么?”
“大婚之日,这二州的兵权,便为聘礼,你意下如何?
倘若你不愿,我也断断是不会勉强你的。”
慕宇眼睛里起了笑意,似狐狸一般。
这件事是越来越有趣了。
却故作懊恼道。
“你就不能表现出,你对我是有感觉的吗?”
“这件事,试问该如何表现,要不你教我?”曦玥邪笑着,却未曾想过,慕宇只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着一身淡粉色的衣裙,外罩白色的衣衫,身后披了雪白的狐裘,将那张脸衬的粉雕玉琢的。
正笑着,慕宇伸手抓住她的腰,她如触电般的让开了。
“怎么?这就不行了?”
曦玥有些懊恼,倒也没打算继续深究。
“既然你说成婚,那么明日便开始添置大婚的一应物件。你不可临时反悔,反正我是一个土匪,也可将你绑上山,然后,再行成亲。”
是啊!反正都是为了相互利用。
“还有,成婚后除了太阳和月亮,你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
曦玥只是笑了笑,却并未将他这句话放在心上,只是逢场作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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