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柳九安和傅迟瀚迅速对视了一眼。
“好像是我大哥和嫂子。九安,你在这里待着别动,我过去看看。”傅迟瀚皱着眉,说完就转身往外走。
柳九安一把拉住他:“你干什么?你哥嫂现在八成是回过神来,发现我们在分家的事情上坑了他们。你这样过去,能有什么用?”
“坑了他们?可我们不是只要了老屋吗?明明吃亏的是我和言舒!”傅迟瀚道。
柳九安噎了一下,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那屋里有人参的事情,她可还没有告诉傅迟瀚呢。
“咳。你那哥嫂,贪心不足,我们拿走了老屋,他们一时半刻找不到住的地方,肯定会闹上门的。”柳九安道。
“那该如何?总不能让他们一直这样骂吧?我一个男人倒是无所谓,只怕连累了你的名声。”傅迟瀚是真的愁。
“你我二人现在是夫妻,名声也是绑在一起的,哪有什么你的我的之分?走,一起去看看。”柳九安倒是淡定,拉着他直接往外走去。
前天她让下人和傅家夫妻两一起去府衙签分家契书的时候,还特意让下人多给了这夫妻二人十两银子。
原本是想着,这夫妻两要真是踏实想过日子的人,这银子还够他们另外再起一处茅屋。
但眼下看来,这两人怕是已经把银子挥霍干净了,这才找上门来的。
“傅大哥,傅夫人,二位这个时间来府上,是有什么事吗?”柳九安站在府门前,满脸虚假的笑容。
傅迟瀚就站在她的身边,她底气可足着呢。
“傅迟瀚,是不是你让人守着老屋,不让我和你嫂子进去的?!”傅云峰气的不轻,看都不看柳九安,指着傅迟瀚骂道。
“守着老屋?”傅迟瀚皱了皱眉。
“是我让人守着的。”柳九安扯了扯傅迟瀚的衣袖,往前走了一步,说道。
“你?!你凭什么这么做?那是我傅家的祖屋,你有什么资格不让我们进去!”傅云峰继续骂道。
柳九安掏了掏耳朵,笑道:“大哥,这才一日,你就忘了?你和迟瀚已经分家了,而祖屋,在分家的时候你已经给了迟瀚,现在是我和迟瀚的财产了。”
“我当然知道。但迟瀚是我的亲弟弟,就算我把祖屋分给他了,难道哥哥不能住在弟弟家了?弟妹,你让人守着不让我和你嫂子进,是要将自家人扫地出门的意思吗?!”傅云峰大声骂道。
柳府地理位置好,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这会子已经吸引了不少路人。
众人听着傅云峰的一面之词,已经开始对柳九安指指点点的了。
“这就是柳府那个招上门女婿的柳小姐吧?”
“可不就是她。看起来文文静静的,没想到居然能干出坐产招婿这样的事情。”
“倒是也能理解。柳府没有儿子,只有她这一个千金,若是不想柳府的家业落入旁人的手中,她这个大小姐也只有这一条路能走。”
“这话倒是没错。不过这位柳小姐,上午贴了坐产招婿的公示出去,下午就定了人选,当晚下聘,次日成礼,这就显得蹊跷了。”
“这我也听说了,而且听说柳小姐去下聘的时候,还帮自己的夫君分了家。”
“啥?那她夫家能同意吗?对方可是柳府,好不容易抱上这样的大树,傻子才同意呢。”
“可不就说嘛?但人家柳小姐让分家,柳府势力这么大,你不同意有用吗?你看这不,人家夫家的人现在就闹上门了。”
“啧,真看不出来,这柳小姐做人这么不厚道。柳家这么有钱,接济一下夫家有什么的?非得害的人没地方住?”
这些人议论的声音不小,也压根就没想过要避着当事人,傅迟瀚听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了,眼看就要发作,却被柳九安拦下了。
“你现在要是反驳,在他们看来就是心虚理亏。人都习惯同情看起来弱势的那一面,想要破开这样的局面,只要撕开他们弱势的假象就行了。”柳九安低声说道。
“那该如何做?”傅迟瀚皱眉问道。
“配合我。”柳九安勾唇狡黠地笑了一下,抬头朗声道:“大哥你这话就太过伤人了。已经分了家了,还要住在弟弟家,那这家分的意义何在?”
“家是分了,但血脉亲情就断了吗?柳小姐也是知书达理的人,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张巧莲一脸凶相地说道。
现在周围这么多路人,她就不信柳九安能把事情做绝。
“就是,这柳小姐这话也太伤人了吧?按照她的意思,孩子大了分家出去了,连父母都不要赡养了?”
“真是涨了见识了,原来分了家,连血缘都要断,看来柳家人情淡薄的很啊。”
“可不是吗?”
柳九安丝毫不慌,反而摆出一副受害者的表情,委委屈屈地开口道:“可是,当初大哥和嫂子,不就是因为不想替迟瀚给嫁妆,才答应分家的吗?”
“你们还说,分了家,就是两家人,以后不再往来,彩礼让迟瀚自己想办法。”
“迟瀚自长大后,出去做工得来的所有银钱都给了大哥和嫂子,身上连半个子儿都没有私藏,最后是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和我打商量,说把我的聘礼再当做嫁妆带回来,这才算了结。”
柳九安完全是在睁着眼说大瞎话,只是她这瞎话偏偏又是建立在事实的基础上,让张巧莲和傅云峰傻了眼,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这下子,看热闹的路人们炸锅了。
弟弟入赘给柳家这样的大户人家,那是前世修来的福气,这对哥嫂居然连嫁妆都不想出。为了躲嫁妆,要和亲弟弟分家,这真是闻所未闻!
“哥哥嫂子,外面怎么这么吵呀?”傅言舒不知何时跑了过来,看到站在门前凶神恶煞的傅云峰和张巧莲,吓得小脸惨白,一下子就抱住了傅迟瀚,接着才哆哆嗦嗦地喊了一声:“大哥哥,大嫂嫂。”
傅言舒对着夫妻二人的恐惧那是深入骨髓的,此时的表现明眼人都能看出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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