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宠物网计划

　　“春天容易感冒，还是记得要美丽也要温度哦！”

　　午休时分，姝姝又收到了常言的问候短信。每天早中晚，不管姝姝是否回复他，他都会看似很痴情很暖心地发来问候与祝福。

　　姝姝无可奈何地笑了，想黑了他，觉得也没必要。

　　“你后来怎么知道我住的地方了？”姝姝问。

　　“我问你群里的同学了。”汉奸头说。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姝姝说。那天常言来访了，她就去图书馆避难了。

　　“我想我们之间有误会，我还是想谈一谈。”

　　“你是不是经常在网上找女朋友，干嘛缠着我不放？”姝姝说。

　　“我哪有什么女朋友啊！你才是我女朋友！”汉奸头涎着脸说。

　　“其实，你真的该做点其他有意义的事，不要浪费时间了。”姝姝沉默了一会说。自从上回科学松鼠会见面后，自己因为不会当机立断地拒绝，而和常言有了一点故事。回想起来，心里就觉得粘粘的不舒服。

　　“你就是我认定的最有意义的事情。”常言回复说。他可真是甩不掉的口香糖渣。明明你在冷落他完全不搭理他，他却依然不屈不挠地粘附在你的袖口和裙摆上，让你欲罢不能。

　　“你这人，怎么像狗皮膏药一样？”姝姝真的不明白还会有这样的男人。

　　“你只要认定的，是利大于弊做加法的事，不管是热脸贴着冷屁屁，还是冷冰冰地训斥你，你都涎着脸笑，对吗？”姝姝很不留情地说，想把他击退。

　　“我就是这样的，认准了就一定会坚持。”常言说。

　　姝姝不想说什么了。

　　自从科学松鼠会沙龙聚会后，常言章鱼触角般灵敏的直觉就暗示他，姝姝是一个有能力有资源又纯洁好骗的女孩子。

　　“你到底想干什么啊？想要我帮你什么？”姝姝实在忍不住了。

　　“我们晚上一起撸串吧？你的老同学玛雅也说去！”常言说。

　　“玛雅？你还联系了玛雅？”姝姝很是奇怪了。*见面海阔天空胡扯时，姝姝就说了自己在英国的日子，提到了好朋友玛雅，说玛雅现在在做投资。

　　“我在一个投资群里看到了玛雅，然后就和她聊了几句。”常言淡淡地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啊，我实在是佩服你。”姝姝真是大吃一惊了。

　　“那今晚就定了，不见不散！”常言说。

　　凭借导航地图，姝姝找到了深藏在南京东路里的一条小马路。这条路散发着如今上海少有的油盐酱醋味。低矮的房屋里仍然住着居民，借着半掩的门缝，可以望见里面简陋的八十年代时兴的家具。马路上兰州牛肉面、正宗湘菜、天府麻辣的店铺鳞次栉比。有的招牌还真是引人入胜，叫“肚子里有货”。

　　推开油腻腻的布帘子，姝姝找到了常言说的座位。他已经坐在里边，桌上摆着牛肉和羊肉串。

　　姝姝发现，常言那个长长刘海的汉奸头剪短了，梳成了企业界时髦的刘海向上的发型了。

　　“才几天发型又变了，人模狗样的差点认不出你了。”姝姝嘲讽说。

　　“就怕你认不出我了，所以乖乖地送上门来了。”常言又是嬉皮笑脸。

　　姝姝看着窗外不语。

　　“对了，那个总是给我发信息的女人不会再打扰我们了。”常言说。

　　“谁啊？”姝姝说。

　　“就是那一回我们在一起，她发了信息过来的。”常言吞吞吐吐说。

　　“不记得了。”姝姝拿着几根羊肉串往炉子上烤着。和他试着相处的那个月，他的手机里、邮箱里总是会有不同女生的信息，而女生的身份往往都有着企业家的父亲。

　　“她不会再联系我了。”常言强调着。

　　“那关我什么事？”姝姝看着他。

　　“你不是嫌我和她联系，后来不理我了吗？”常言说。

　　“你也想得太简单了，放弃一个人有这么容易吗？是我们不合适，我们灵魂的高度、广度、深度和纯粹度不合适，你懂吗？哪会因为单纯的信息而放弃。”姝姝说。

　　“她只是我高中女同学，她喜欢我，想来上海做生意，一厢情愿罢了。”常言继续解释着。

　　“看样子又是富婆啊哈哈，你的事情我不关注。我是说，我觉得我们不合适。不合适的两个人不能在一起。”姝姝很认真地说。

　　“再试试好吗？我们相处过，就这样放弃吗？”常言说。

　　“我们从来没有相爱过，是你耍了阴谋诡计让我迷失了一小会，我们的美好人生怎么可以再浪费？不合适肯定断舍离。”姝姝毫不犹豫地说，

　　常言不吭声了。

　　“你今天约我们吗？想求助什么呢？”姝姝说。他知道常言轻易都舍不得请人吃饭的，有一回他买回来一袋酸橘子，自己剥了三个酸得皱眉头，然后殷勤地给姝姝剥，要她多吃点。他对自己也很抠，草稿纸只用一面他肯定舍不得丢弃。

　　“我的创业计划，我想让你们支持我。”常言说着，给姝姝盘子里放了一串烤羊肉。

　　“你的创业计划一会冒一个啊，原先不是说要做共享单车吗？现在共享单车呢？荒郊野外连一堆废铁都看不见啦。”姝姝说。

　　“这回我想做一个宠物网计划。”常言说。

　　“哦，说说看。”姝姝说。

　　常言正想说，这时，玛雅花枝招展地过来了。玛雅穿着一条紧身的短旗袍，若隐若现的花纹让人目光不忍舍去。她的脸大概用了新款的粉底液和散粉，比以往要洁白了许多。在粉白的底色上，她的小嘴涂上了艳丽的红唇彩，看起来愈发娇俏撩人了。

　　“你俩再聊啥呢？这么亲密啊！”玛雅迅速地瞥了常言一眼，故意戳他说。

　　“常言在聊他宏大的创业计划呢。”姝姝“呵呵”笑着说。

　　常言“嘿嘿”地傻笑着，马上帮玛雅调整着椅子，为她斟上大麦茶，就像*见姝姝时那般的殷情。

　　“这种地方，不是姝姝的调调哦！”玛雅盯着常言，环顾着四周说。

　　“也不是你的调调啊。”姝姝说。

　　“我嘛，能屈能伸的女子，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进得卧房！”玛雅斜着眼地扫了常言一眼。

　　“来吧，说说你的创业计划吧，也许玛雅能帮你融资落地呢。”姝姝看着他俩说。

　　“我想运作一个宠物网，为宠物提供全生命周期的服务。”常言说。

　　“噢，不错啊，说说看！”玛雅似乎很感兴趣。

　　“然后呢？”姝姝问。

　　“我已经联系了几个在联发科和展讯做过的兄弟，他们负责技术支撑，来帮我一起做宠物网的技术支撑和方案设计。”常言说。

　　“哟，很不错啊，你说说具体怎么弄吧？”玛雅说。

　　“我需要融资，需要宣传，需要媒体的关注，需要房租和税收的支持等等。最近拆违，要找到一个价廉物美的门面不容易。”常言踌躇满志地说。

　　“那是，创业艰难啊，你没听今年大家都在说，好不容易凭运气赚来的钱，现在全部靠能力都输了。”玛雅哈哈大笑说，露出她诱人朱唇里洁白的牙齿。

　　“所以我需要找到有补贴的孵化器和创客空间，我还要找到融资，你知道，初创企业都是靠大把大把烧钱搭平台做流量了。”常言一直看着玛雅说。

　　“那你有什么具体的规划和方案吗？对这个行业的发展有怎样的预测？”玛雅把椅子搬过来靠近了常言。

　　“我研究了一个月，感觉宠物市场以后会越来越膨大。你看看，现在剩女越来越多，同居不要孩子的人越来越多，信任感越来越跌落，大家宁可相信狗，也不愿去相信身边的人。即使是有孩子的家庭，如果一个孩子家养狗，大家都觉得很拉风，就会想办法创造条件去养狗。”常言说。

　　“看不出，你还很有思想很有远见啊。”姝姝半认真半嘲讽地说。

　　“如果你帮了我，也许我就是明天的马云和马化腾。我要实现宠物门店大数据的开发和管理，实现一条龙的供货与服务，让国内国外宠物市场互联互结。我还要开发一系列的产品，我想好了，我要开发宠物智能水杯、智能饮水机、益智玩具、智能深睡床垫头等等，让猫儿狗儿过得比人还幸福！”在玛雅的鼓励下，常言创意涌流了。

　　“好啊，你可以让宠物店五公里一家，开得比人的美容美发店还多，让它们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让宠物店遍布全上海全中国！你可以给狗狗美容，给猫猫做指甲，等等等！”玛雅居然推波助澜了。

　　常言在玛雅的鼓励下，脸蛋涨得通红。他的手势此起彼伏在房间里摇晃，仿佛他就是未来的巴菲特和比尔.盖茨。他马上拉了一个和姝姝、玛雅的微信群，一口气发了几十张照片。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狗的发声树，磨牙树、漏食树，狗的发声树可以训练狗发六个音阶，是不是像是宠物的声乐陪练师啊？我已经研究了好久了。”

　　常言乐此不疲地翻着手机图片，一一展示给姝姝和玛雅。

　　姝姝带着笑意瞥了几眼，打了三个大大的哈欠。然而玛雅却很是认真，连声赞叹说：“真是不错耶！我去和朋友商量下，看看能不能帮上你。”

　　“我其实还有好多的创业计划，我还想做一个人工智能系统，做一些模仿明星的机器人，供永远热爱明星热爱十八岁少女的男人们挑拣，找到他们心生欢喜的那一位机器人陪伴终身！现实中的女人嘛，总是无法变成自己不断想尝试的那一个，而且有脾气有个性，不好伺候。”常言无限憧憬地说。

　　“哈哈哈，说出自己的心声啦！男人们，总希望能找到自己不断想尝试的下一个，看到一个女人长得美，想要去拥有；听到一个女人说话很温暖，想要揽入怀；看到另外的女人运动时健美又壮硕，也想占有和体验----”姝姝说。

　　“哈哈哈，常言是个创业大师啊，以后我们好好再沟通。”玛雅当着姝姝的面，意味深长地说。

　　“好啊，以后我们多沟通。如果真的能创业，我给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常言说着，忽然想到姝姝也在旁边。

　　“姝姝嘛，就跟着我一起享福啦，我的就是姝姝的！”说完，他伸出手去，想要摸摸姝姝的脑袋。

　　姝姝马上机灵地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