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觉得我去了会丢脸吗?”温心雅有心逗右玉,故作严肃道。
右玉闻言更纠结了,“好姑娘,咱还是不去了吧,若是被欺负了,岂不是吃大亏。”
右玉当然不觉得温心雅丢脸,在她心里,温心雅是最好的主子,可她陪着温心雅长大,温心雅是从未接触过什么琴棋书画的,就连医术,都是莫名其妙会的,连她都不知道。
但她嘴巴紧,姑娘怎么对外解释的医术,她就怎么说。
“放心好了,总该出去露露面,她们既然给我帖子,必然是赌我敢不敢去,若是不去,丢温家的脸,去了,见机行事,那么多人在场,也不会有人不长眼睛搞事情。”
温心雅倒是知道王靖瑶的,端庄又不爱得罪人的性子,一定不会请那些不安分的去赏花会,一旦出什么问题,丢脸的也是她。
“姑娘,奴婢瞧着翠花跟汤圆还不错,可以好好培养一番。”张妈妈走了进来,神情里也有了努力的意思,如今来了这么多人,要好好管,这样一来,王氏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温心雅点头,满意道,“这段时间妈妈要辛苦些了。”
“姑娘,主母身边来人了。”外头传来翠花的通报声。
温心雅眉头一挑,“让她进来。”
来人正是王氏身边的刘嬷嬷,看见温心雅坐在床上,空气里隐隐约约的药味,明白温心雅膝盖不行是真的了,“老奴见过二姑娘,这是主母让老奴送来给二姑娘的,二姑娘还有需要的,尽管跟老奴提。”
“嬷嬷客气了,既然是母亲的一番心意,自然是要收下的,眼下也确实是有需要,我这膝盖这段日子怕是艰难,若是母亲能帮忙寻些好药,那再好不过了。”温心雅看了张妈妈一眼,张妈妈这才接过刘嬷嬷手里捧着的红木盘,上边放着几支时下流行的簪子跟一套红宝石头面。
刘嬷嬷闻言,心中暗骂温心雅趁机打劫,但她却是不能表现出来的,“不知二姑娘都需要哪些药材。”
“张妈妈,把药方给嬷嬷。”温心雅早就猜到王氏会派人来,早早地做下了准备,她自然是要让王氏出点血的。
张妈妈放下红木盘,从怀里掏出写的满满当当药材的纸,递给了刘嬷嬷。
刘嬷嬷接过一看,差点没气的撕了去,上面全都是昂贵的药材,而且要的量都不小,粗略算下来竟要去到好几万两银子,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说来也是惭愧,姨娘啥也没留下,我这膝盖若是现在再不治,怕是要瘫痪,到时父亲肯定会伤心的,还有镇国公夫人,总不好跟她要这些,毕竟温家也不是拿不出,劳嬷嬷转告母亲,若是为难,就算了。”
温心雅神色里满是不在乎,可刘嬷嬷看在眼里,哪能不明白呢,这些药材,主母不仅要一样不少的送来夕颜阁,还不能声张,否则,镇国公府怪下来,岂不是吃不了兜地走,还有老爷今日发火,俨然是对温心雅的膝盖极为在意的。
刘嬷嬷压下心头火气,温和道,“二姑娘切莫自暴自弃,老奴这就去禀告主母,这几天会给二姑娘安排好,二姑娘要好好注意身子才是。”
“那就辛苦刘嬷嬷了,张妈妈,替我送一下刘嬷嬷罢。”温心雅闻言愉悦一笑,看在刘嬷嬷眼里,那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偏生这一个大亏,主母还只能暗暗的咽下。
张妈妈送走刘嬷嬷后,右玉有些担心,“姑娘,你说主母真的会送药材来吗?”
“她自然是会请一些大夫来看我的,确定没办法了才会送。”温心雅闭着眼睛都猜得到王氏会做什么,不过很可惜的是,她的膝盖耽误太多年了,只有她手里的医典能治,外边那些大夫根本束手无策。
张妈妈回来听到温心雅这句话,有些诧异,“王氏不是商户之女,钱财应当是不缺的。”
“话虽如此,可她想捧温心华做太子妃,却是也要节省的,毕竟嫁妆若是少了,那就是全京城的笑话。”当然了,王氏不想在她身上花钱也是真的。
李妈妈带着一本册子走进来,看见温心雅还坐着,不由得蹙眉道,“姑娘快躺下,好好休息才是。”
温心雅摇头笑道,“妈妈莫担心,我心里有数。”
李妈妈无奈,把手里的册子递给温心雅,“这是姑娘要的。”
“李妈妈辛苦了,方才选了些人,妈妈可以去熟悉一下。”温心雅结过册子,仔细的看了起来。
张妈妈跟李妈妈对视一眼,退了下去,留右玉陪着温心雅。
一个时辰后,温心雅神色严肃的放下了册子。
她原本还觉着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如今看来,她猜的竟八九不离十。
这次慈光寺的事情,她几乎可以肯定,就是皇帝下的手。
想起那一夜的惊险,她就觉得背后发凉,同时也庆幸自己写了封信给赵厉晟。
右玉见温心雅脸色不太好看,担心道,“姑娘,可是有什么麻烦?”
“这个贼船,怕是难下了。”温心雅叹了口气,赵厉晟让自己借接生回府不假,可也是借她的手,拉拢镇国公府,而如今他又被自己提点去了西北,那个属于镇国公打下的地盘,千丝万缕的关系,她已然成了牵线人,再也不能离开了。
右玉虽然听不明白,却也知道怕是极为麻烦的事情,“姑娘可有法子解决?”
“没有,只能赌一把了。”温心雅觉得命运真是太奇怪了,她越不想跟高门接近,却是让她脱离不得,原本计划的平庸人生,就这样,渐行渐远,再无可能了。无论赵厉晟是否喜欢温心雅,她都不能下来了。
右玉愣愣的看着温心雅,只觉得自家姑娘真是越来越坚强了。
日子在温心华努力备选,温心雅忙着整治夕颜阁中,相安无事的过了几天。
这日天气晴好,是赴赏花会的日子。
温心雅懒得上妆,选了不起眼的烟灰袄裙,平淡无奇的凌云髻上别了几朵精致的珠花,手腕上只戴着镇国公夫人送的镯子,腰间系着翠花绣的一只烟灰色的荷包,简单素雅,不起眼也不会夺了谁的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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