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窗外毫无防备的一声巨响打断我的各种胡思乱想,我赶紧扒着窗沿俯瞰楼下状况。
一个陌生的蓝色身影,模样长得有七分俊俏,他脚下正踩着我老板停在楼底的白色路虎,而车顶正中央凹下去一个很明显的大坑,应该就是刚刚那声巨响造成的损伤。
紧随其后,一个熟悉的黑色身影直立着从天而降……我老板:白战?!
砰——!
又一声巨响,那辆停在旁边的蓝色轿车遭殃,车顶同样被踩出一个大坑。
这辆车是姚姐的代步工具,价值在二十万左右。
额……冷静!这不是我此刻该关注的重点,重点是:这俩人腿没断吧?
很显然,这种出场方式已经超出人类极限,我老板他:果然有问题!
连忙举出手机,我不怕死的录下这匪夷所思的对峙画面。
“堂堂魅界十九王子,如今却心甘情愿为低等人类服务,你简直就是王族的奇耻大辱!我等皆可诛之!”
蓝色风衣男大声挑衅我老板,他手中攥着一根生锈的实心铁棍,像是天台旧栏杆的组成部分。
“废话少说,你若有能耐,尽管放马过来便可!”
我老板冷冷回道,似乎是被对方话语激怒,他眼中杀气腾腾!而且下一个瞬间,一把锋利的三尺长剑凭空出现在他的右掌心中。
电光火石间,两人已经交战数十个回合,我的肉眼完全跟不上他们两人的移动速度,这应该就是人们常说的“神仙打架”吧?!
窗玻璃碎裂声接连响起,对面大楼的水泥墙壁被砸出数个坑,这种电影里才能看到的打斗画面,还挺炫酷!
两人正打的难解难分之际,一段悠扬的笛声传入耳中,面对面交锋的两人猛然僵在马路中央,棍、剑相抵,却无法再动作,仿佛被下了定身咒。
我也是全身一僵,但随即便又恢复正常,录像的手机险些从指间滑落,幸好被我手快抓住。
对面楼顶,鲜艳的赤色横笛首先映入眼帘,笛尾系着红色流苏穗子,随风轻摆,我视力很好,看的相当清楚。
吹笛者是名女子,她拥有一副娇美的绝色容颜,身披红色风衣,从楼顶纵身跃下的瞬间,一头高束身后的墨色长发仿佛失重般立起,伴随着那条红色丝绸发带的飘扬。
额~又是这种跳楼自杀式的反人类出场方式,我内心已经不担忧她的腿是否会断掉。
笛声始终未停,红衣女子小心翼翼走近被笛声定住的两人……
随着曲调微变,蓝衣男子的手指开始微微动弹,他的定身咒解除,而我老板依然纹丝不动,眼皮都没眨一下。
蓝衣男子收回铁棍后,向对面的红衣女子赠上一个灿烂的笑容。
“谢啦红缨姐!还是你的作战计划更加周全,这下这位十九王子就连捅破自己耳膜的机会都没啦,我们要杀他夺取万灵之上,简直易如反掌!”
红衣女子锁眉,笛声略急,似乎是在催促蓝衣男子尽快动手。
“莫催,我知道!我会一击毙命,为我们曾经被杀的兄弟姐妹报仇,也为焱将军争口气!”
边说着,蓝衣男子握紧手中铁棍并对准我老板心脏位置捅去。
目睹这千钧一发的画面,我本能的张口大声喊出两个字:“老!板!”
笛声骤断;两双惊讶的目光不约而同向我投来;我老板手中的长剑则刺穿对面蓝衣男子的心口;我掌中的手机也从指尖滑落,摔落楼底。
这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再也无法挽回。
哐当!
蓝衣男子松开手中铁棍,转而攥上穿过胸前的锋利剑刃,任鲜血不停在指缝滴落;而他另一只手则死死抓住我老板握剑的那只手臂,以此封住我老板的行动。
“红缨姐……奏笛……快逃!”
蓝衣男子表情痛苦,但他并没有选择垂死挣扎,而是选择为红衣女子争取逃走的机会。
红衣女子收起眼底惊慌,重新将笛子放到朱唇边,奏响悠扬的笛声,定身咒再次起作用,我老板与蓝衣男子又被定在原地。
伴着略含悲凉的笛声,红衣女子纵身飞跃到楼顶,她与我的视线有那么一瞬间相接,我从她眼中看到浓浓的怨恨与杀气!
笛声渐远,直到那抹红色的身影彻底消失,我才将视线重新落到我老板和那个蓝衣男子身上。
我老板抽回长剑,伴随着鲜血飞溅到他冷漠的脸庞,这个男人似乎是早已习惯这种场面。
对面蓝衣男子捂住胸前伤口,但由于失血过多而身体不支,他只得单膝跪倒在我老板脚前。
“白战……你是王族耻辱……你根本不配拥有……万灵之上!”
蓝衣男子倔强的仰着头,他眼中尽是不甘,而我老板眼底依旧是冷漠。
鲜血终流尽,蓝衣男子心脏部位猛然烧起一团幽蓝的火焰,并很快蔓延到全身,在这熊熊燃烧的火焰当中,我恍惚间听到一句模糊的话语。
“永别了……红缨姐……”悲切且惆怅。
我老板默默注视着脚前的火焰一点点燃尽,而并未选择去追击刚刚逃走的那名红衣女子。
蓝衣男子的尸首化为乌有,连灰都没剩下,衣服却完好无损。
我老板单膝跪地,掀掉趴在地上的蓝色外套,翻出盖在下面的东西:一颗鹌鹑蛋大小、全身散发出黑色烟雾的不祥晶石。
将晶石攥进掌心,我老板微微抬起下巴,冰冷的视线与我相接,这让我倒吸一口凉气!他手中那柄长剑上还沾着鲜血,我也会成为他的剑下亡魂吗?
用力捶打发木的双腿,我快速撤离窗边、转身便跑,刚握上门把手,锋利的剑刃擦着我的耳边呼啸而过。
咔嚓——!
剑锋入墙半尺,这种威胁逼着我刹住脚,并缓缓松开握住门把的手指。
微微侧头看,散发着寒光的漆黑剑身与我眉毛咫尺之近,剑身中央刻着两个清晰的汉字:斩邪。
视线寻到握着剑柄的那只手,上面还沾染着两滴鲜红的血迹。继续顺着胳膊上移,我的视线最终定格在老板那张同样沾着几滴血迹的冷脸上,他眼中没有丝毫温度,漆黑的眸底仿佛能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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