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闹情绪

　　“无情。”夜仁义开导他，“我不知道你究竟经历过什么事，让你从小的性情就如此冷漠。但，既然你已经接受朕给你的身份，那就是朕的儿子。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朕自将你带回收为义子那天，给你熙王身份，就一直视你为亲生。我也只是出于一个父亲对自己儿子的关切，你为什么要这么排斥呢？”

　　“儿子？”夜无情冷笑了一声，转过身去看着他，“若你真把我当成你儿子，你就不会让我去带兵打仗。而让你那些亲儿子在这里享受荣华富贵。”他嘲讽地道。

　　夜仁义一怔，开口问，“你是因为这个才跟朕闹情绪？”夜仁义有些惊讶。

　　其实在当初他让他出兵打仗时，宫里已经有人议论纷纷。都说他之所以派他去，是因为他不是他亲儿子，让他去送死的。

　　但其实他自己心里明白，他并不是这样的想法。

　　忍不住开了口，“无情，你误会朕了，朕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想堵住悠悠众口，朕是想给你立功的机会。你也知道，朕收你为义子，加上封你为王这件事已经引起很多人不满。朕这是为你好，想为你铺路，你怎么就不能体恤一下朕做皇帝的难处？”

　　“如果你真当我是儿子，你就不会在乎别人怎么说。”夜无情反驳了一句。随即转过身去不看他。

　　夜仁义怔愣在当地。怔怔看着他的背影，不知要说什么好。

　　夜无情是他六年前在绥州微服私访时结识的。当时他被当地的山匪围阻，是夜无情救了他。只一面之缘，他便对一脸漠然的他有种说不出的好感。那种好感来自于一种说不出的亲切。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他有这种亲切感。让他在当时办完公务都不舍得离去。

　　再三劝阻后，他便邀请他跟他一起来王都。被夜无情拒绝了。但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他又答应了。将他接到王都，不但公布封为义子，同时给了他王爷的身份，并在王都城内分发府地，让享受与皇子同等的待遇。拿朝廷俸禄，吃喝用住无一排外。当时遭到朝臣反对，但他却执意这么做。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收到弹劾他的奏折，只是他不理罢了。因为他意义已绝。

　　“做你儿子有什么好处？”默然夜无情嘲讽地道。除了被他那些儿子视为眼中盯外，除之而后快，还有什么好处呢？

　　这半年来他一直都被人追杀。幸好他身边有人抵死保护，若不是他身边有出生入死的兄弟，恐怕早就死在那些人手里。包括前几天发生在南庙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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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苦笑了一下，带着讥诮。站在那里只望着园中花海，不发一言。

　　“是不是因为这次打仗发生了什么？”夜仁义觉得他情绪异常，忍不住问，“为什么朕觉得你打了胜仗却并不开心？”

　　“开心？”夜无情嘲讽地反问，“有何开心？”他仰头讽刺地笑了出来。

　　“开心我那些死去的兄弟，为你攻退了祈冥国的乱兵？开心我那些为了保护我，让我苟且活着回来而自己被乱兵杀死？开心他们身首异处，我却什么都不能做的自责和无助？开心他们鞠躬尽瘁为我战死杀场，我哀默难助，却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我面前而我却什么都不能做？”夜无情笑出了声。然而笑着笑着，眼底就涌出了晶莹的东西。

　　这半年来，他虽攻退了祈冥国，但带去的兄弟却死伤无数。

　　在他心里，兄弟的生死，甚至大过他自己的生死。因为若没有他们，就没有今天的夜无情。他的一切全部是他的兄弟给予他的。所以他才这么的悲哀难过。为了帮眼前这个皇帝排忧解难，他竟葬送了自己兄弟。

　　“原来你是在为这个……”夜仁义微微叹息。他也知道那些兄弟对夜无情的重要。所以此刻也能感受到他的情绪。

　　“你放心，朕会对他们一一加封，然后会打听和安置他们的家人。不会让他们白白死去。”

　　夜无情嘲讽地笑了，没出声。他那些兄弟根本就没有家。全部都是流浪孤儿，就如同他小时候一样。

　　转过身去没再说。

　　“无情，既然觉得不适，那你就早些回去休息吧。至于宫宴，朕地过去应付。”

　　夜无情还是没出声。迟疑了半晌，转身就甩袖而去，给了他一个冷冷的背影。

　　夜仁义叹息。

　　或许朕应该为他物色个王妃了，也许遇上他喜欢的女子，他的性情会为之改变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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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府，聂芸夕刚回去，就见来给她送饭的小翠。见她回来，小翠开口，“二小姐，吃饭了。”她将木桶里的饭菜端出来，一一摆在了桌上。

　　聂芸夕拎着手里的东西凑过去望了望，没出声。随即开口问了她，“小翠姐姐，你吃了吗？”

　　小翠回答，“奴婢吃过了。”

　　“哦，”聂芸夕将手里的东西特地在她面前晃了晃，“我今天在外面买了些茶油酥，一个人吃不完，小翠姐姐，给你几块吧。”说着就扯过她的手，将两包包着茶油酥的油包塞进她手里。

　　这是她白天出去，特地买的，气味香腻，十分诱人。就是买来引诱她的。

　　小翠一惊，忙拱手相让，“不用了，二小姐，您自己留着吃吧。奴婢不能收您的东西。”

　　聂芸夕扬了扬嘴角，“没关系小翠姐姐，你可以在我这吃，吃完了再走。这茶油酥可新鲜了，还是热的，就要趁热吃才好。”说着就扒开油纸凑到她面前晾了晾。

　　扑香而来的气味，令小翠禁不住咽了咽空气。她已经很多日没出去踩街了。像她这种在后下人很难出去一次，平时有什么需求都是让人拖带。想买点自己爱吃的，难上加难。

　　“这个……”有些心动。

　　“别这个那个了。”不等她下一句话出口，聂芸夕就一把扯过她的手，“来，小翠姐姐，你偿一块，剩下的拿回去，这里又没外人，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另一包直接塞进她手里。

　　小翠愣愣地接着，站在那里半晌都没回过神。拿了一块送进嘴里，别说，还真是好吃。她很久没吃这个了，忍不住咧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