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为什么回来

　　黎兮顿住脚步，回看着说话的男人，秀眉微蹙，没作声。

　　顾北辰间甲夹着一根明明灭灭的香烟，跟在男人身后，抬眼漠然的扫了下黎兮，神态清冷。

　　见黎兮没吭气，说话的男人跌跌撞撞紧走几步，走到她身边，伸手扣住她的手腕，“过夜多少钱？”

　　黎兮抿唇，越过男人看向他身后的顾北辰，“顾总，好久不见！”

　　男人听到黎兮认识顾北辰，慌忙松开手，酒意也随之清醒几分，转过头，“顾总跟这位小姐认识？”

　　顾北辰不应声，慢条斯理的抽了口嘴角的香烟，吐了口烟卷，看向黎兮的眼神意味深长！

　　男人拿捏不准顾北辰的意思，黎兮却从他眼里读懂了嘲讽！

　　生怕他会开口撇清他们之间的关心，黎兮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开口，“我跟顾总曾经是同学……”

　　黎兮话落，男人的酒意彻底清醒，赔着笑脸说了几句道歉的话，退到了顾北辰身后。

　　顾北辰轻笑，上前，“老同学，好久不见！”

　　黎兮头皮发麻，强装镇定，“好久不见！”

　　黎兮本以为顾北辰会借机给她难堪，没想到，顾北辰什么都没说，只是在临别时要了她的手机号，说回头聚聚。

　　黎兮自然不会以为顾北辰是真的在向她讨手机号，所以随便瞎编了个号码，搪塞过去。

　　顾北辰带着一众人离开，黎兮定了定心神，推门走进酒店包厢。

　　今天本来就是她回来给黎中海迁墓地的事不知怎么被当年认下的哥哥薛五知道，给她办了这么个接风宴，尽管除了薛五，所有人都不待见她。

　　包厢内的人，在黎兮出去后，早已喝得七七八八，一个个东倒西歪。

　　不知道是不是薛五在黎兮离开后跟他们说了什么，这次黎兮回来，这些人倒是热情了不少，除了萧子恒还淡着一张脸，其他人都纷纷向黎兮递送了嘘寒问暖的慰问。

　　酒足饭饱，薛五结账。

　　黎兮陪同着薛五，给醉酒的几个人叫了出租车，挨个送上车。

　　而萧子恒在一旁蹲着抽烟，见薛五跟黎兮送完人，起身，整整微皱的衣服，“我蹭你们车回去！”

　　听到萧子恒的话，薛五转眼看向黎兮，询问黎兮的意思。

　　黎兮尴尬的笑笑，找了个蹩脚的理由，“五哥，你送子恒吧，我今天晚上吃的有些撑，想散步溜达回去……”

　　薛五知道黎兮跟萧子恒的过节，他是顾北辰的铁哥们，也是当年眼睁睁看着顾涵死的人之一，便嘱咐了几句‘路上注意安全’，没过多坚持！

　　送走薛五跟萧子恒，黎兮长舒了口气，抬眼看着今晚晦暗不明的星光，伸手揉搓了几下发酸的脖子，嘟囔，“赔笑这种活，我果然是做不来！”

　　A市的夜，很繁华，马路上，车辆如流水，潺潺不息……

　　黎兮走了几步，左拐右拐进了一个巷子，或许是她的脚步声太急，惊扰了巷子里的几只野猫，几只猫相继发出尖锐的叫声！

　　黎兮不以为然，显然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环境，走到巷子尽头一个老旧的小区里，提着步，从兜内摸出手机照明……

　　数着台阶，在走到三层时，黎兮正准备从包里掏钥匙，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等她来得及回头，身子已经被重重撞在了墙壁上，紧接着，便是顾北辰醉意阑珊的声音，“你为什么回来？”

　　为什么回来？

　　她也不知道！

　　或许是缅怀过去，或许是心有不甘！

　　脊背撞在墙壁上，传来撕扯的疼，垂在身侧的手，被顾北辰蛮横的钳制到身后……

　　楼道内漆黑一片，除了顾北辰粗重的喘息声，便是黎兮衣服撕裂的声音……

　　夜，寂寥难耐，黎兮紧咬着下唇，生怕自己发出一丝响动，惊扰到隔壁邻居。

　　窗外合适宜的雷雨大作，豆大的雨点拍打着楼道里的窗璃，像是在渡劫！

　　顾北辰终是没做到最后一步，下颚抵在黎兮光滑的肩膀上，神色挫败，“既然都走了这么多年，还回来做什么？”

　　察觉到顾北辰恢复了理智，黎兮伸手抻开，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衣服，淡着声音开口，“有什么事，进家说吧！”

　　黎兮弯腰捡起地上洒落的钥匙，转动了几下门把手，因为房门陈旧的关系，又晃动了两下。

　　房门打开，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黎兮把手摸索在墙壁上，打开灯，回头看向顾北辰，发现他紧锁眉峰，站在门外。

　　“你是准备进来，还是准备就这样隔着门框跟我交谈？”黎兮动动唇角，漾出一抹笑。

　　顾北辰眉峰皱的更加厉害，修长的腿迈开，跨进房门。

　　黎兮客厅的陈设很简单，一张灰色的旧沙发，一个木色简易电视柜，一个老式的大头电视！

　　“坐！”

　　见顾北辰站在地上一动不动，黎兮走到厨房倒了杯温水出来，浅笑着开口。

　　“往哪儿坐？”

　　顾北辰横了一眼小腿旁的沙发，一脸嫌弃！

　　瞧着顾北辰的脸色，黎兮忽然笑出声，走回卧室，拿了块自己平日里盖得薄毯，平铺在沙发上，拍了拍，坐了个‘请’的手势！

　　顾北辰长腿一抻，坐在黎兮铺好的沙发上，抬头，落眼在她锁骨前掉了两颗纽扣的衬衣上，“衬衣多少钱？我赔你！”

　　“三十五，不用赔，家里有备用的纽扣，我待会儿自己缝……”黎兮坐在顾北辰对面的矮凳上，嘴角挂着轻轻浅浅的笑。

　　黎兮抬眼，肆无忌惮的看着顾北辰，心里那颗多年干涸的心开始一点点湿润起来。

　　原以为，不见，就会死心，没想到，只不过是将那个爱的种子埋得更深一些罢了！

　　顾北辰被黎兮盯得别扭，将头偏向别处，刚才的盛气凌人消减不少。

　　黎兮双手托着下巴一眼不瞬的看着，良久，顾北辰回过头，一脸清冷，“你盯着我看做什么？”

　　“顾北辰，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黎兮呢喃软语，说话的声音轻轻柔柔，生怕她语气稍稍不对，就会打破两人此刻的平静。

　　“想知道你住这儿难道很难？”顾北辰冷嗤出声。

　　听到顾北辰的话，黎兮将唇抿成一条直线，自知这句话问的有些多余，小声嘟囔，“我以为，你不屑于想知道我住在哪儿！”

　　顾北辰坐在沙发上，身子向后倾着，醉酒的眉心泛着疼，抬手揉了两下，看向黎兮，“你晚上给我的那个电话号码，是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