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必须道歉

　　知非不说话了，站起身，手习惯性地插在兜里。

　　修羽也站了起来.......望了望天上的星辰，说：“时间不早了，送你回医院。”

　　远处有跑步声传来，影影绰绰是杜锋。

　　杜峰跑了过来，敬了个礼说：“队长，领导命令，叫你立即去营部会议室开会。”

　　修羽整个人立即绷直了，说了句：“你送知非医生回医院。”交待完边走。

　　——

　　杜峰送知非回来的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整个人绷的紧紧的，只用了三分钟车子就停在了医院门口。

　　知非有种隐隐的预感：今夜要出事！脑海中不由就浮现起了湖面上划独木舟的小孩。眉头就皱了起来。

　　医院走廊里惨白的灯光，更加重了焦虑，希望这一夜可以平安度过。

　　她临时决定去病房看望术后患者基维丹。

　　基维丹早上4点多完成的手术，人很虚弱，但精神状态还算好，知非一进门，呼啦一下病房跟进来十来个医护人员。

　　知非照例询问了几句，戴上听诊器开始给他做检查。

　　小龙在边上跟她报告病人的基本情况：“体温三十七度一，血压高压一百零五，低压六十，胸管引流量两百一十毫升。”

　　知非检查完毕，头也不抬地问：“血氧饱和度？”

　　“……”

　　知非皱眉问：“没查？”

　　小龙嗫嚅着：“下午一直给其他的病人做检查，还没来得及测，我现在就给病人检测。”

　　知非直接打断，说，“往后这些基本数据都要记录下来。患者的血压偏低，要引起注意，不过其他指标都很好。”

　　基维丹母亲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长长吐出一口气，在感谢上帝保佑。

　　知非看了她一眼，走了出去。

　　谢晟抱着一摞检查报表站在门口，连忙让开一条路，跟上去，一边走一边回头望着基维丹的母亲，说：“这老太太对上帝很虔诚，对主治医生却半点感激都没有。”

　　知非揉了揉太阳穴，根本没听到谢晟在说什么：“病人的病理出来之后，要尽快做化疗方案出来，化疗一定要跟上。”

　　“嗯嗯，记住了。”谢晟一叠声地应着。

　　知非问:“找我有事？”

　　谢晟从怀里一摞检查报告里，抽出了一份递给知非，说：“知非老师，这边又来了一个特殊患者，情况比上一个还要复杂。”

　　“嗯？”知非放慢了脚步，手痒的毛病又犯了，刚才还心事重重，转眼就像打了一阵鸡血：“说说。”

　　“患者是一名出生只有两个月大的婴儿，患的是原发性纵膈肿瘤，在母体中就已经长了，这个小病人原先也是美方专家在负责，在美方专家撤走之后，孩子父母就把孩子给带回去了，这不昨天听说医院来了位厉害的中国医生，所以他们今天一早就把孩子给送了过来。”

　　“病人资料给我。”

　　谢晟连忙递了两份过去：“这一份这是美方专家留下来的，这份是今天刚做的检查。您看看。”

　　知非看完，说：“带我去看看。还有……”

　　谢晟看着她。

　　知非：“往后不要再叫我老师，叫知非或者知医生。”

　　谢晟发觉她今天有些怪，便也不去多嘴，只是“哦。”了一声。

　　——

　　病床躺着一个极小的婴儿，瘦瘦的，看起来就很虚弱。

　　知非附身给患者听诊。

　　孩子的母亲忧心忡忡地问：“医生，孩子今天刚刚两个月，才这么小，瘤子却有鸡蛋那么大，这手术还能做吗？”

　　知非检查完了，低头写字：“孩子的身体器官刚刚开始发育，手术难度很大，确实有风险，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手术是唯一的办法。”

　　“您的意思是，孩子的病能治？”

　　“我也不能完全打包票，但是我会尽力。”

　　孩子的家长一愣。

　　知非已经走了出去。

　　谢晟跟着走出来，问：“知非老……知医生，这个小病人你怎么看？”

　　知非手按在额头上：“跟你说实话，给这么小的孩子手术，我也是第一次。”

　　“也是，这种病例，属于罕见病例。况且婴儿的身体结构跟成人的身体结构有很大不同，需要更细致的技术。”

　　“最好有新生儿科的医生协助才好。”

　　“这个我已经想到了跟陈总队长已经打了招呼，今天晚上就会派人过来。”

　　“那就好。”

　　知非说完，跟谢晟走到了办公室门口，就见门口处站着两个人，到了跟前才看清是早上的易扎卜和瘦高子。

　　知非打量了他一眼，看不出哪里忧伤，很不客气地说：“有事请去急诊科。”说完进门坐下，抬头见易扎卜还站在门口盯着自己：“听不清楚吗？有事请去急诊科。”

　　易扎卜没说话。

　　瘦高子是个急脾气，推了易扎卜一下，易扎卜没动，瘦高子说：“医生，他是来道歉的人，那天在手术他对你和谢医生动手，是他的不对，我替我弟弟给你们道歉。”

　　知非：“要道歉也是他道歉，不用你替他。”

　　瘦高子：“他这人不好意思开口。”

　　知非：“那就闭嘴。”

　　“你！”易扎卜来气了，捏着拳头看了看知非，视线一对上又垂下了头，咬了咬牙，像是鼓了很大的勇气：“对不起。”

　　知非抿着嘴：“跟我道歉没用。”

　　易扎卜认为这是故意挑衅，提高了声音对瘦高子说：“你看，她根本不接受道歉。”

　　知非看着他：“去跟那人跟你动手的军人道歉，去.....撤销对他的控诉。”

　　“你……”

　　知非手里的笔往桌子上一扔：“怎么了？这点事就做不到了？”

　　瘦高子连忙打圆场：“医生，他这个人固执只知道执行命令，可他已经意识到错了，你看你能不能原谅他？中扎友好嘛……”

　　知非：“我那还是那句话，跟我道歉没用，我不接受。如果他原谅你，那我也就原谅你。”

　　瘦高子说：“对不起医生，请问那名军人叫什么名字。”

　　“当初打电话......的时候不是知道对方名字嘛，现在又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