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非正说着,忽然感觉有个冰冷的金属物体硬硬地抵在腰上,是枪。
是她太乐观了,错误的以为,总不会对医生下手,现在看来是她错了。
这是恐怖FEN子,而她作为一名中国医疗队队员被挟持,会让各方局面都陷入艰难。
怎么办?知非习惯性地皱眉,想起修羽刚才的那句警告“你救他,他会杀了你。”一瞬间,后背窜起了寒意。
周围狂风肆虐,卷起火焰在噼啪地烧着。
战斗已经接近尾声,浓烟开始消退。
她看见几十米外一名士兵,被火箭弹炸炸的血肉模糊,只剩下半只腿;不远处的另外一名士兵肠子都出来了,躺在地上,从失血量判断,应该没有活着的希望了。
最后一声枪响,战斗结束了,政府军快速包围了过来,在她和马克.马布里周围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她的视线和修羽的视线在空中相撞,修羽示意她冷静,然后转身迎向大步走过来的政府军指挥官。
距离有点远,知非听不到他和那名指挥官在说着什么,只见两人握了握手,随后一起朝这边走过来,脸色很严肃。
知非的手腕被马布里牢牢钳住,一个用力反扣到身后,凶狠警告:不许动,否则我会崩了你。”随后眯着眼看着走过来的修羽和政府军指挥官,突然抬手开枪,子弹落在指挥官和修羽的脚下。
两人一起齐停住脚步。
马布里一只手抓着知非,另一手的枪抵在知非身上,口气很硬:“纳吉布,我有她在手上,能不能放我走?”
政府军指挥官纳吉布口气也不软:“马布里你已经被包围了,你的手下全部被击毙,赶紧束手就擒。况且这里是战场,在战场上必须对医生有起码的尊重,劫持一名给你施救的医生,这是公然违背日内瓦公约。”
马布里不跟他废话直接谈判:“我要一辆车。”下巴朝知非抬了抬, “她开车送我离开。”
知非愣了愣,忽觉他声音异常,抬头看去,胸口微微鼓起,呼吸困难,大汗淋漓,忙问:“你怎么了?
马布里没说话,剧烈咳嗽了两声。
知非又问:“你哪儿不舒服?”
话音未落,马布里手里的枪在她身上压了压,表情狰狞地吼了一声:“闭嘴!”
知非:“我是一名医生,请你相信我我会帮你,现在把你的身体情况先告诉我,请你回答我,你哪儿不舒服?”
“你T妈闭嘴!”
知非只好咬住了嘴唇,周围一片安静,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
站在修羽旁边的一名政府军军官小声跟纳吉布汇报:“情况不对劲,马布里是一个能给自己挖子弹的人,从他的表现来看,应该是受了很严重的伤,我听说他胸口处有旧伤……”后面声音太小听不见了。
修羽站盯了一会马布里看了一会,刚刚知非给他挖子弹的时候就发现了,他敢断定那名军官说的胸口处旧伤是肋骨骨折过。
他稍微往前了半步,声线平缓,语调却不容辩驳:“马布里,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马布里眯着眼,竖起一跟手指:“一个,我只回答一个问题,问完之后马上让他们给我车,不然……”他眼神发狠,“SHAO校,这可是你的同胞,不救吗?让她陪我去死?这么好年纪,这么漂亮的姑娘。”
修羽打断:“你在中弹之前从高处坠下来过,是右胸先着的地。你现在最痛的不是伤口处,是右胸很痛,胸闷、呼吸困难,并伴有口唇发绀。”
马布里咬咬牙,没说话。
修羽:“你不用回答,实际情况就是这样。”
知非震惊了,再度打量马布里,症状基本和修羽说的吻合,来不及多想,弯腰去取医药箱里的听诊器。
“别动。”马克.马布里手臂绷直了。
知非: “他说的没错,你很有可能已经造成了张力性气胸甚至是血胸,现在的情况很危险,我要给你重新做检查。”
“叫你别动!”
知非放缓了语气:“如果不立刻进行急救的话,你会死,听清楚了吗?”
马布里无动于衷,眼睛充血,眼神就像黑夜中的一头狼,目光审视着她,冲修羽说:“叫他们退后。”
修羽望着纳吉布。
纳吉布没动。
马布里大吼:“立刻退后。”
纳吉布示意手下士兵退到安全范围之外。
马布里手里的枪朝医药箱轻微点了一点。
知非立即取出听诊器,掀开他的衣襟,右侧胸口微微鼓起,一片淤青,她马上戴上听诊器给他做检查。
知非:“气管左移,右胸呈鼓音,呼吸音消失,右胸壁皮下气肿,很有可能是右边第三根肋骨断开。”
马布里打断,冲着修羽提高了音量:“你送我离开。”对知非说,“你在路上急救,给我一片止痛药。”
“我给不了你止痛药。”
马布里盯着她。
知非无惧地说:“还要我说几遍?你这种情况非常危险,需要立即排气来降低胸腔内的压力。”
马布里手里的枪指在了知非的额头上,咬着牙说:“给我止疼药,送我离开。”
“我没办法送你离开,现在你胸膜腔大量积气,会造成肺完全萎陷,纵膈移位,更危险的是,肋骨已经断了,如何处理不当,插入肺叶……”
马布里吼:“我只要你马上送我走,听到没有?”
修羽往前走了一步,停下说:“她说的没错,如果不马上立即治疗,最快你会在一刻钟内死亡。”
马布里笑了笑,蔑视众人:“一刻钟后我还会在这儿?你们以为我受了这点伤,就贿束手就擒?被你们抓住杀掉或者上军事法庭吗?绝对不会!如果我今天必须死,我也会杀了她陪葬。”
修羽盯着他:“现在也只有她能救你,你要是杀了她,你死的会更快。”
马布里剧烈咳嗽起来。
修羽抓住机会,冲了上去,扯开了知非,同一时间马布里扣动了扳机,子弹打空,修羽抓住他的手腕,猛力反转,徒手下了枪,扔在了地上。
知非被扯的摔倒在地上,等她从地上爬起来,就看到马布里躺平在地上,修羽戴着听诊器快速在他胸口移动。
她刚要制止,就见修羽转头冲着她说:“右边第三根肋骨断开,有一小块碎骨插入肺部,马上做穿刺。”
知非配合地取出医药箱里的粗针头,立即给马布里做刺穿胸膜腔。
“噗——”马克马布里吐出一口血,体力不支地躺在地上。
士兵上来架起他就走,知非追上去:“马布里的情况非常危险,请马上送他去医院进行手术治疗。”
周围人都看着她,却没有人回答她。
车门“砰——”地一声关上了,车子绝尘而去。
纳吉布冲她敬礼,然后彬彬有礼的修羽说:“很抱歉,毁了你们一部防弹车。要不,我叫人开车送你们走?”
修羽拍了拍防弹车:“还能开。”顿了一下说,“马布里的情况恨不乐观,手术要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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