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学活用,孺子可教。
金小小笑弯了眸子,这么些年了,徐掌柜的银子怕是早已经挥霍一空了,还哪来得银子堵上这笔亏空,他的结果就只有一个,被孙家人送进府衙。
有了这一个前车之鉴,孙家其他铺子里的账房管事儿们,定然会老老实实的。
这里也没她什么事了,还是回采蝶轩和掌柜的商量一下布料的问题。
一下晌午的时间,孙福管家派了人接手了惠生当铺,徐来掌柜和徐明宏相继被送进了衙门,对于自家小姐的本事,底下的仆从很是佩服。
往后几日里,孙家铺面上所有管事,纷纷将历年来的账本送入了孙府,以供孙月儿查账。
至于金小小,一门心思投入到了酒肆装修上。
她要打造一间濮阳县内独一无二的酒家。
没有唐家的木匠,那咱们就换草台班子,没有木料,咱们就用上青石砖瓦,短短的八个月的时间,“云来酒家”已经焕然一新。
康掌柜瞧着采蝶轩运来的“椅子”,极是好奇,试探着地坐了一下,立马吓得一挑三两米高,他满是震惊地看了看造型奇特的椅子,又看了看金小小,问道:“这椅子为何如此松软,竟一坐之下好似坐于棉花上。”
金小小拍了拍“椅子”笑道:“这是沙发,算是……”
她略做沉吟,想想这个时代,已有商船出于海外,便补充道:“这叫做沙发,是洋货来着。”
“洋货?!”
康掌柜颇为好奇,凑近了瞧了瞧,又摸了摸:“原来这就是那些红毛洋人坐的板凳。”
金小小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算是吧。”
接二连三,各式各样新奇的物件儿,被送进“云来酒家”,康掌柜瞧着每一样都是新鲜的,也不免有些好奇,金小小是从哪知道这些洋人物件儿。
算好了日子,金小小找人制了传单,准备把云来酒家大肆宣扬一番。
可谁知……
“噼噼啪啪……”
石头急急忙忙地跑进了门子,一个不留神被门槛绊了个趔趄。
“怎么了这是?慌里慌张的。”
金小小放下了手里的活计,抬眸瞥了石头一眼。
“姑娘,不不不不好了。”
金小小蹙了蹙眉:“你才不好了,你家姑娘好的很。”
“不是,不是说姑娘不好了,是、是大事不好了。”
“外面出了什么事?”金小小倒了一杯茶,递到了石头的手里。
石头一饮而尽,气喘吁吁地说:“咱们、咱们铺子旁、旁边又开了一家酒楼……“
能被称之为酒楼的酒肆怎么说也得有三四层高,而云来酒家就恰巧挨着一栋三四层楼的飞檐楼阁,她曾去瞧过,原是一家粮油铺子,因经营不善,两年前倒闭了,也不知是谁买下了那栋楼阁。
金小小颇为好奇,搁下了手中茶碗,随着石头出了门子。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金小小就瞧见了门道了。
唐宁玉身着锦茜红明花齐胸襦裙,头戴攒金枝华胜,其上缀着两颗鹌鹑蛋大小的珠子,端是那颗珠子就不下百两之数。
她双手交叠环抱胸前,嘴角带着挑衅叫嚣,朝着刚刚出了门子的金小小挑了挑眉。
金小小瞬间明了,怕是,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唐家小姐,要和自己打擂台了。
唐宁玉径自走到了金小小的面前,用手肘轻轻地撞了一下金小小,笑吟吟地说道:“怎么样?我这酒楼装潢的不错吧。”
唐家不愧是把持着濮阳县九成以上的木匠,如此大的酒楼竟在短短的半个月的时间内已装修得似模似样。
她微笑瞄了唐宁玉一眼,看来,这丫头是忌惮了孙家,金小小有孙家做靠山,她应是不干明目张胆对付自个儿,所以才想了这么一个法子。
“不错不错,真是极好的。”
金小小说完,转身便要回云来酒家,可却忽然被唐宁玉拉住了胳膊,她转头面对着唐宁玉,问道:“不知道唐小姐还有何贵干?”
唐宁玉一脸的讥讽,揶揄道:“我倒是要瞧瞧,你这云来酒家要怎么和我的酒楼相比。”
相比嘛……
在金小小看来,完全没有什么可比性。
所针对的人群截然不同。
金小小微微浅笑,唇畔一对梨涡霎是可爱:“那就希望你能生意兴隆吧。”
说完,她挣开了唐宁玉的手,举步走进了“云来客栈”。
装修就占据了半个月的时间,金小小当时还在孙员外的面前打包票,要在三个月内连本带利的一块儿还给他,看样子……
孙月儿有些担心,怕是金小小不成事,好不容易看完了孙家在濮阳县的所有铺子田产的账本,吩咐了孙福管家套上了马车,来了城南的云来酒家。
“小小,我听说唐宁玉在你旁边开了一家酒楼?!”
孙月儿一进门,拉着金小小到了角落里,瞧着她一脸淡定的模样,却不由得蹙起了眉头,急声道:“我怎么瞧着你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
金小小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全然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笑道:“就算她在濮阳县开满了酒楼我也不担心。”
“这是为何?”孙月儿疑惑地问道。
金小小拿出了一个瓶子,倒了一杯色泽鲜艳的液体,递到了孙月儿的手里:“尝尝看。”
孙月儿轻抿了一口,先是一股浓香的葡萄味在唇齿间弥散开来,紧接着,那味道由浅至深,葡萄的酸涩,高粱的凛冽,发酵在一块儿,形成了一种极为好喝的味道。
她眨了眨眼,轻轻地舔了一下唇:“这是……”
“葡萄酒。”
随后,第二杯、第三杯、第四杯……
孙月儿足足尝了五六种饮品,这些味道是她从来没有体验过的。
或是甜如蜜、或是酸如醋、或是辣如酒、或是香如蜜……
“这些……”
金小小一瓶一瓶地收好:“月儿姐姐,你说咱们濮阳县里谁最有钱?”
孙月儿一脸自豪地说:“自然是我爹。”
“错。”金小小一脸高深莫测地说道:“并非是孙伯伯,而是……”
她拉长了音调,一字一顿地说道:“而是孙伯母。”
孙月儿闻言,脸色微红,仔细想来,便也觉得金小小所言非虚,她父亲极是疼爱母亲,千依百顺,无不宠爱,别说是钱财这些身外之物,就算是父亲的性命,也会甘之如饴地奉上。
她微微颔首,莞尔道:“有道理。”
金小小眯了眯眼睛:“那便是了,我要做的是咱们濮阳县的第一家女子会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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