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头,村子里上了夜,时不时几声蝉鸣蛙叫,惹人烦躁的紧,特别是睡在下屋里的金小小,更是睡不着。
这样的屋里,冬冷夏热,炕头上堆着一床破褥子,叫人咋睡。
金小小起了身子,在院里的井里打上了一桶水,一瓢水入了口,甘甜凛冽,倒是好喝。
她打了个哈欠,看着漫天的繁星,听着蝉鸣蛙叫。
这样的日子恬静写意,只不过……前提是没有大屋里的一家三口。
“布谷……布谷……”
坐在井边,金小小倏地听见了一阵布谷鸟的叫声。
这是北方,怎么会有布谷鸟。
事出无常必有妖,这三更半夜的准没啥好事。
金小小赶忙溜进了自个儿的屋里,贴着房门口朝着院子里头瞧,忽瞧见了钱氏推开了大屋的门,左顾右盼,贼眉鼠眼的模样,像极了一只奸诈狡猾的黄鼠狼。
钱氏见四下无人,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院里的墙根地下,也学着布谷鸟叫上了几声:“布谷……布谷……”
须臾,只见一道黑影翻过了墙头,跳进了院里,话还没说上一句,一下子把钱氏抱在了怀里。
我了个神……
大半夜睡不着觉起来喝口水的功夫,竟然撞见了钱氏的奸情。
这……这……这真是天助我也。
金小小憋住了笑,继续看着两个人,月光下,他们竟然亲了起来,亲着亲着……
不堪入目啊!
可怜的便宜金老爹,头顶上是一片绿油油的大草原啊。
这两个人,天为被地为床,还真是不背人。
我了个去。金小小觉得,好尴尬啊。
半晌后,院子里没了窸窸窣窣的声响,金小小听见了关门的声音,这便知道了,钱氏和那男人结束了。
这时,金小小出了下屋,朝着大屋瞄了一眼,然后,又看了看墙头。
紧接着,她一个箭步冲上了墙头,翻身跳过了墙,隔着大老远,金小小瞧见了一道身影,朝着村东头走去。
她眯了眯眼睛,悄悄滴跟了上去。
村东头地理位置极好,早年间,为躲避战乱,靠山村迁至于此,起个村里的族老便选定村东头为祠堂,往后排着的是村长家。
莫不是,那个男人是……
金小小跟着此人,径直来到了村长家的后院,眼睁睁地瞧着他开了门,浅薄的月光耀了下来,借着月色,金小小瞧清楚了那人的脸庞,黝黑的面庞,三角眼,鹰钩鼻,大嘴叉,稀疏的头发没两根,还挽了个髻簪了跟竹子,不是村长王长贵又是何人。
金小小受到了惊吓,靠着墙壁喘了几口气。
钱氏竟然和王长贵有猫腻。
这件事足可以在靠山村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婆娘背负偷汉,在这个封建的古代山村里,可是要被填井的,她的奸夫更是要被点天灯的。
所谓填井,便是要将女子扔进枯井了,然后,在往枯井里头灌满黄泥,最后封上枯井,而点天灯,就要更血腥残暴了一些,用鞭炮包满全身,然后点燃鞭炮,愣是要活活的炸死个人。
钱氏和王长贵在如此的族规下,甘愿冒此等大险,金小小总结:“真爱啊。”
金小小攥住了钱氏的小辫子,以后对付钱氏,嘿嘿嘿……
金小小的嘴角瞬间浮现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
翌日清早。
钱氏换上了一副讨好谄媚的嘴脸,恨不能在金小小这颗摇钱树的脸蛋上亲上两口,一会儿问金小小想要吃些啥,一会儿又问金小小渴不渴要不要喝茶。
搞得金小小都以为,钱氏是不是拿错剧本了。
拜托,您是一个反派好不好,要拿出你反派的职业操守来。
吃过了早饭后,金小小背上了箩筐,带上了武大叔,进了山林子,准备寻些果子来制作果酱。
穿过了一片树林子,掠过了一片山涧,金小小竟情不自禁地来到了那日坠落山崖的地方,她凑到了山崖前,寻着往下看。
身后的武大叔连忙喊道:“丫头,你可仔细点,莫不要掉下去了。”
金小小眸色微敛,对武大叔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也不知道那个男人现在怎么样了,那天他们……
想到了这里,金小小的双颊不禁泛起了一抹绯红,又隔着衣裳摸了摸怀里的玉牌,那男子的样子,总是在她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她回到了武大叔的身边,见武大叔身后背着的箩筐里,已装满了野果子,也够这两天所用了,两人便打算回去熬制果酱。
一场大雨过后,许多树下生出了蘑菇,金小小摘下了一朵,在眼前仔细辨认。
“丫头,赶紧把这玩意儿扔了。”
武大叔忙不迭地跑了过来,一把夺过了金小小手中的蘑菇:“这玩意儿可是有毒的,前阵子,俺家驴子吃了几个,险些没死了。”
金小小俯身,蹙眉看着被武大叔打掉的蘑菇,这不过是寻常的花菇,怎么会……
仔细想来,武大叔开口闭口“这玩儿”像是并不知道这只是普通的花菇,难道,这里的人还不知道花菇可以吃?
她忽然欣喜,眼睛里似乎银子不停闪过,她转回头瞧向武大叔,笑道:“大叔,咱们这是又要来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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