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玫极力维持的优雅在这一刻出现裂痕,她冷笑着低吼。
“阿姨,你别怪叔叔,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钱我是不会要的,我愿意离开…….”
连肖雅起身要走,高政江连忙拦住她,将她扶回床上。
“肖雅,这怎么会是你的错?好好躺着,要走也不该是你走……”
林月玫怒颜一怔,眼底划过一丝惊慌,“高政江,你什么意思?不是她走难道是我走吗?”
林月玫看着自己的丈夫柔声细语的哄那个死丫头,气得上前想将高政江拉开。
连肖雅立马蜷坐起来,“阿姨”了一声。
高政江以为她是要来打连肖雅的,连忙将她拉开,“林月玫,你再闹咱们立马离婚!先回去!”
“为了这个家,我连这件事都能忍下,你觉得我在胡闹?”林月玫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你先回去!”高政江语气明显不耐,转头不再看她。
“高政江,我最后问一句,你真的要跟我离婚?”林月玫眼睛直直的盯着高政江。
高政江也只是犹豫了片刻,他皱眉说,“对,离婚,财产该怎么分配就怎么分配,只要你同意离婚。”
“高政江,你会后悔的!”林月玫手指着高政江咬紧牙关,面无表情的离开病房。
闻讯赶来的高怡宁正好听见这一句,不可置信的看着高政江,“爸,你真要跟我妈离婚吗?”
“怡宁,别怪爸爸,我已经对不起你妈了,不能再对不起肖雅了。”高政江微叹了口气,便转头照顾连肖雅,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那你们……好自为之吧。”
高怡宁视线越过高政江,落在闺蜜那张无辜的脸上,留下那句违心的话便去追林月玫。
……
九十九层的大楼如同一把巨大的利刃,扼住这个城市的心脏。
顶楼的总裁办公室,一个手持高脚杯的男人站在落地窗前静静注视楼下的车水马龙。
身后的助理低声汇报工作,“陆少,本来陆氏集团已经是强弩之末,拉不到赞助面临倒闭,可是……”
方洲边说边观察陆明城的反应。
看着他没什么表情,方洲继续汇报他所掌握的情况,“可是就在今天,陆氏集团得到一大笔资金,突然起死回生。”
陆明城抿了一口红酒,漫不经心的道,“资金从哪来的?”
“陆雁的女儿连肖雅要嫁给天成集团的总裁高政江,资金就是从天成集团流向陆氏的。”方洲如实俱答。
“我这个大姐,没有经商的头脑,算计人的手段倒是一流。”
陆明城端着酒杯的手越攥越紧,仿佛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捏断高脚杯的细颈,凉薄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
“连肖雅要嫁给谁本来无妨,只是这样一来,我们离摧毁陆氏集团又远了一步。”方洲欲言又止。
“不急,这红酒得慢慢品才有味道。”
陆明城不紧不慢的摇着杯中的红酒,最后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光洁的黑色大理石桌面上溅上几滴鲜红的酒渍。
“怡宁姐,现在工作没法再继续了,工作室最大的客户突然提出解约,本来过几天都要签合同了,可对方突然变卦……”
唐梦一脸急色的表达情况。
项目一直好好的,前期准备也很充分,现在突然叫停,他们势必陷入危机。
“如果临时联系别的客户呢?”高怡宁的话语轻柔恬静,有着与这个名利场上格格不入的淡然。
“恐怕很困难,市场部和公关部整整联系了两天,都遭到拒绝,还有……我们最大的赞助商也撤资了。”唐梦挫败的说着,紧蹙的眉心满是焦虑和慌乱。
高怡宁呼吸一紧,瞳孔随之骤缩,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抓紧,疼痛感越来越清晰。
如果只是有客户解约,那还不奇怪,但是再加上赞助商撤资,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这件事……我来处理吧。”平静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唐梦一脸担忧的看着她,没再说话。
……
站在陆远集团的大楼下,高怡宁抬头看了一眼,目光幽深而挣扎。
宽敞的大堂内,她往里走的每一步都十分沉重。
“我找陆明城。”高怡宁的话才出口,前台怔了一下。
不过片刻,对方的脸上便恢复了职业微笑,“请问你有……”
“没有,不过他会见我的。”前台惯例的问话还没说完,高怡宁便打断,前台脸上的表情顿时丰富起来。
她能清楚的感觉到过往的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眼睑微微下垂。
顶楼,坐在奢华的黑色皮质大椅上的男人看着那画面,从高怡宁踏进陆远集团的那一刻,一言一行都在他眼皮底下。
“去接她上来。”简单而有力的语气,他交代着身边的秘书。
再次见面,场面分外尴尬。
“能坚持到现在,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陆先生,今天我来……是有件事想求你帮忙的。”高怡宁的语气稍稍迟疑,艰难的说出来意,低下的眼睑无法与那个男人锐利的眼光对视。
“说说看?”
陆明城修长挺拔的身形坐到沙发上,长腿交叠,如墨般暗沉的眼眸看着她为难的模样。
“我想请你……帮我的工作室起死回生!”高怡宁咬了咬下唇,硬着头皮说出口。
陆明城的目光蓦的变得炽热。
他缓缓的起身,踱步到她的面前,长指轻轻的捏住了她的柔软白皙的下巴,迫使她与他对视。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还是你已经想好要跟我做交易?”
感觉到她的退缩,他靠得更近了,岑薄的嘴唇几乎快要贴住她的耳廓。
她几乎不敢用力呼吸,强迫自己要冷静下来,抬起迷梦般的眼睛勇敢的与他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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