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点点头,乖巧的把把被子拆开,自己钻进了一头的被窝里,只盖了一个被子角。
王遗山,这个名字起的很是随便,可王爷爷这样取名也是有深意的。他本来就不是鸭儿村的本地人,而是王爷爷十年前上山摘草药时候捡回来的狼娃儿。
那时候的王遗山只会跟狼崽子一样嗷嗷乱叫,王爷爷早年丧偶,一辈子也没啥儿女,就把捡到的孩子洗洗干净,借了领居家的衣服,拖拖拉拉养大了。
王遗山不爱说话,除了王爷爷不跟别人主动交谈。许斯依记忆里关于这个狼娃儿只有这么多的记忆。
第二天一大早,许言率先起床,整理好自己之后帮王爷爷晒起了草药。等许斯依起床叠好被子,把房间恢复成没人住以前的状态后,出来就看见自家弟弟跟着王遗山*后头。
“许言”
“姐,你起了?山哥哥教我认草药呢!”许言激动的说道。
王遗山却跟触电一样,迅速的离了许斯依好几步远。
就跟许斯依身上有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你躲我干啥?”许斯依好笑的问道。
王遗山沉默片刻,抬起头极快的看了一眼许斯依,耳根红了也不说话,端着瓷盆子里剩下的草药,走到了院子另外一角晒药去了。
跟王爷爷道了别,两人跟着早就等在鸭儿村村口的几个长辈一起,往许易元家里赶。
许易元拿着住制扫帚正在扫院子,没看见江画美在那里。许泽鹏正喝着鸡蛋花,看见讨厌的人来了,放下碗冲着屋里大喊。
“妈,那两个兔崽子回来了!妈!”
江画美穿上衣服就出来了,手里头还攥着鸡毛掸子。两个兔崽子彻夜不回,传出去别人肯定就说她这个后妈当的不好。
昨儿个晚上跟许易元吵了一晚上,最后还不是许易元跟她服了软?她就不信,这两个屁大点孩子还不听话。
结果一出门,院子里好几个长辈把那姐弟俩护在身后。
江画美顿时把鸡毛掸子藏在身后,欲盖弥彰的上前,憋出了一个难堪至极的笑容
心里却跟打鼓一样,一阵阵的发紧。
老许家这几个老古董忒讨厌了,她当初废了多少精力才能嫁进来?
“舅舅,舅妈,你俩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去割点猪肉也好哇。”江画美好言好语说道。
要是搁以前,舅奶奶可能还会觉得这个女人懂事,可听了许斯依昨天跟她说的,现在再听这个女人说话,觉得浑身都难受。
“告诉你干什么?你看看你,两孩子夜里不回来没地去你也不找,好意思睡到太阳晒*才起来?许易元在扫院子,你在呼呼大睡?这就是你当人老婆样样子?”舅奶奶骂的江画美脸通红。
“你俩昨晚上麻烦舅奶奶去了?”许易元怒斥道。
“是啊,我怕回来头又被江阿姨打破了。”许斯依冷淡的回话。
许易元被呛了一声,想要骂许斯依得话就哽在喉咙眼里,出不来了。
江画美推女儿那事他也知道,要不是那个门框,估计也就是摔一跤了事。
“你江阿姨人其实还不错,你俩也不……”许易元当着长辈面还是选择维护江画美。
“她人不错,我妈活该死吗?爸,我妈看见什么才起的跳河你忘了吗?”许斯依打断了许易元的话,逼问道。
许易元脸色立即阴沉,“别乱说,你妈那是脚踩空了掉河里,不管你江阿姨的事。”
许易元坚持认为陶秋芬是自己脚滑才掉河里死了的,这么些年过去了,他自己都信了。可今天被女儿当着长辈面说出来,他心里才慌起来。
“你不知道别乱说,你们妈妈是自己脚滑掉河里的,你爸也不希望这样,你俩就别跟你爸耍脾气了,江阿姨给你们做好吃的行吗?”江画美立即上前说道。
“乱不乱说的,大家心里都清楚我也不多说了。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俩,我跟许言以后不跟你们住了。”许斯依开门见山把今天目的说了出来。
许易元几乎是立刻变了脸色,甩开了江画美挎着他的胳膊。
“你说啥?家里有吃有喝你要去哪?我不准!”许易元盯着女儿,仿佛还看见了以前那个长相水灵的陶秋芬一样。
他是喜欢陶秋芬的,可江画美能给他更好的生活。
可这样也不代表他不愿意抚养这两孩子啊!那可是他亲生的孩子。
“你俩是我亲生的,我不同意,你俩哪里也不许去。”许易元态度坚硬。
“你不许?那你说说看,你为我跟许言做过什么?江阿姨打我骂我时候你拦了吗?我头破了她连个药都不买你说什么了吗?还有啊!江阿姨不让许言上学你管了吗?家里明明很有钱,可是穷的只有我跟许言两个人。”
“你看看我俩屋子,再看看许泽鹏屋子。爸!我看许泽鹏才是你亲生的吧!”许斯依怒喊,也不管舅奶奶舅爷爷还在这里。
“还有啊,许泽鹏今年十四岁啦!他是许言哥哥,凭什么事事都要让许言让着他?你告诉我啊!”许斯依最后一句话几乎是怒吼出来的。
她的心里有一股怨气,许斯依明白是这具身体的,压抑太久,全吼出来以后整个人反而轻松了很多。
许斯依在心里默默的说道:“你放心的走吧,我接受了这具身体,从今往后我就是你,许言就是我的亲弟弟,我会好好照顾他。”
默念完以后,许斯依顿时感觉身子一轻,似乎有什么东西离开了似的。
院子里顿时寂静一片,江画美脸色铁青,等着许斯依眼神跟要吃了她一样。
舅爷爷这时候瞪着许泽鹏,又看了看江画美,最后目光转向了许易元。
“斯依说的是真的吗?”舅爷爷很看中家里晚辈的品格,人穷志不穷,这是他信了一辈子的话。
load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