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进县衙

　　方悦然在心底将这话重复了一遍，不由抚掌，“这掌柜可真是个妙人儿，恨不能与其相见畅谈。”

　　池绾赞同的点头，何止是妙人，她听了琳琅所言，都想回京城后马上去和这个掌柜喝一杯了。

　　世间男人都以为女子梳妆打扮是为了争夺他们的目光，便有人傲然说梳妆打扮是为了让自己高兴，这等傲气，当值浮一大白。

　　“等方姑娘到了京城，还怕少了机会与芙蓉娘子相见畅谈吗。”池绾笑道。

　　方悦然讶然蹙眉，“池姑娘怎么知道我会去京城？”

　　“我看方姑娘对我所讲京城见闻十分感兴趣，又特地让掌柜从京城买香露熟悉京城时兴花样，就猜到了。”池绾道，想来是方夫人希望女儿可以融入京城贵女的圈子，才让她早早熟悉这些，不至于被人笑话。

　　方悦然像是刚认识池绾一般，之前父亲说池绾聪慧她还不觉得，现在看来，倒的确如此。

　　如此想着，方悦然也多了几分真心，惭愧道：“那日在齐家，我说话过了些，希望池姑娘别和我计较。”

　　也是猪油蒙了心，才会心悦齐嵘那种表里不一的男子。她以为池绾肤浅，只是看上了齐嵘了皮囊，却不知道池绾与齐嵘说几句话便清楚了齐嵘的龌龊念头——按照父亲所查，齐嵘最后被人捉奸定然有背后推手，父亲细细推敲，觉得最符合的人就是池绾。

　　齐家那两个丫鬟，听说池绾给了卖身契还给了银钱，倒是心善。

　　池绾倒不知道方悦然心里对自己有这么高的评价，若是知道一定觉得好笑。

　　见池绾看她，方悦然解释道：“池姑娘，我是真心道歉，并不是因为不日就要到京城才刻意讨好你。”

　　“我知道。”池绾抿唇一笑，“京城勋贵如云，我家只是镇南侯府，在京城里还排不上什么号，也没有什么讨好的必要。”

　　她说得坦荡，方悦然一怔之后也笑了。

　　说话间外头一阵喧闹，透过脂粉铺的窗户，可以看到百姓们都往一个方向跑，这态势，应该是有热闹瞧。

　　王大娘家酱肘子店也跑出两个人，正是池章和其小厮。

　　琳琅眼尖看到了，对池绾道：“姑娘，三公子也过去了。”

　　池绾眼皮一抬，总觉得这事有几分蹊跷，皱眉道：“你也过去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琳琅应了一声，连忙出去了。

　　女掌柜奉了茶，又安置了地方让她们歇息。

　　方悦然也没有走，她有些好奇，桐乡县又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吗？

　　池绾觉得方悦然的目光很奇怪，不由问道：“方姑娘这么看我做什么。”

　　“我只是觉得好奇，桐乡县还算富裕，百姓们闲着没事都爱看热闹，上次大家这么积极还是池姑娘当街拦齐嵘。”方悦然瞧着外头，“这次不知道又是为了什么。”

　　给百姓们贡献了大热闹的池绾喝着茶，哦了一声，“我估摸着这次的事情没有我那次好玩。”

　　方悦然一顿，倒是没想到当事人觉得自己是好玩。

　　没多久，琳琅便回来了，就连池章和小厮都一起来了。

　　见到池绾，池章道：“四妹，那客栈不知道怎么着火了，咱们行李都没来得及抢出来。”

　　看来火势很大，池绾从窗口眺望了一眼，“人没事吧？”

　　池章摇头，“客栈的掌柜和小二发现及时，将人都疏散出来了，只是客人都损失了不少银钱。走水的原因还在查。”

　　池绾心头一跳，这火不会和顾旻有关系吧？

　　毕竟行李没了，客栈烧了，她能住哪儿呢？

　　余光瞥见一旁的方悦然，她心念一动，皱眉道：“三哥，桐乡县客栈不多，就那家最好，咱们行李没了，客栈也住不成了，可怎么办呢。”

　　叹了口气，池绾颇为无奈，“总不能再回外祖家住吧。”

　　听她提到外祖家，池章心头火起，想到周家算计池绾，面上罩着一层寒霜，咬牙道：“不行，就算露宿街头，也不回周家。让算计了一次还能送上门让算计第二次？”

　　“那我们今日出发回京城？就算时间有点赶。”池绾试探着问道。

　　“那个……”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方悦然忽然出声，见他们同时看过来，方悦然颇有几分不好意思，“如果你们没找到住的地方，不妨去我家暂住几日？”

　　方悦然隐隐猜到了池家兄妹不愿意回周家住的原因，她不是蠢人，自然不会提起。

　　池章这才注意到方悦然，池绾连忙介绍道：“三哥，这是桐乡县方县令的千金方姑娘。方姑娘，这是我三哥。”

　　听起来是四妹的朋友，池章十分客气的见了礼，迟疑道：“这……是不是不太方便？”

　　方悦然连忙回礼，她方才邀请多少有几分冲动，如果池家一口应下，她反而会觉得不妥。现在听池章这么说，倒是下定了决心，“家父是桐乡县父母官，现在客栈被烧毁，二位没有行李，也颇为麻烦，去我家暂住几日，反倒比去别处方便。”

　　池绾垂眸一笑，“那就叨扰了。”

　　池章本觉得不妥，但是四妹这么说了，他便同意了。

　　算了，四妹高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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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悦然先一步回府和母亲说了这件事，方夫人闻言倒是也觉得可行，夫君不日就要回京城做官，镇南侯在京城再不起眼，有交情比没交情好。

　　便派人去和前头正处理客栈走水一事的方大人说了一声，又派了人去接池绾等人。

　　走进县衙时，池绾下意识回头看了一下，倒是没见到顾旻的身影。不过她可以断定，这肯定是顾旻的手笔。

　　光明正大的将她送进县衙。

　　倒是说话算话。

　　正如池绾猜测的这般，被烧毁的客栈里，掌柜站在一个男子身后，面上并没有在人前的悲痛，反倒十分恭谨，“公子，事已经办好了，您看……”

　　顾旻瞥了顾七一眼，顾七拿出一叠厚厚的银票递给掌柜。“这些，赔你的客栈，以及那些客人的损失。”

　　掌柜的喜形于色，退了出去。

　　顾七道：“主子，池姑娘已经被方家请进县衙了。”

　　顾旻嗯了一声，俊朗的面容上带着一丝期待，“顾七，你说她打算怎么让那些人露出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