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另一屋子拿出两块草席铺在地上。
“花庄主寒舍屈尊,真是对不住啊对不住……”碧莲爹苦笑道,满脸沧桑,“连个坐的木席都没有了……”
我本以为花洛城这样的精致男孩儿会嫌弃地不肯坐,没想到他接过了碧莲她爹手中的草席,铺在地上后顺势就坐下来,碧莲她爹则直接坐在地上。
“自打我进了这里,便觉得这屋中颇有些怪异的感觉,你这家中近日是否有些反常呢?”花洛城问道。
“有的,有的!”碧莲她爹头点的跟只啄地鸡似的,“不光我们家啊,我们这邻里邻外的都是啊!”
“恩?”花洛城故作不知情的样子,“是何种的反常呢?”
“哎,”碧莲爹叹了口气,“啪”地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大腿上,“别提了!造孽啊,造孽……花庄主您是怎么知道的?是我家莲儿请您来的吗?”
“以你家莲儿的身份,目前还请不动我呢,”花洛城居然说出这么一句不太中听的话来,果然正经不过三分钟,“是我执意要来的。”
碧莲她爹听后,尴尬地笑了几声,目光转向我,终于想起问我一句了。
“这位姑娘长得真是水灵秀气,想必是花夫人吧……”
花洛城侧头瞥了我一眼,勾起唇角似笑非笑,见他没反驳,我也只能勉强默认了,谁让我是个没出息的脸控。
“哎……”碧莲爹再次叹了口气,将话题拉回正轨,“两个月前,我这家中的长案啊木几啊,便莫名开始损坏掉。开始仅是一点点,长案的一角之类的,我也没太在意。这时间一长,便变成两个角、三个角。我本以为是家中生了耗子嗑的,直到那日三更我起夜,听到了异响,这寻声一看,吓得我老命都快要丢了啊……”
“看到了什么?”花洛城听得微蹙长眉。
“看到一只黑影!”碧莲她爹说着,还伸手比划几下,满是褶皱的脸上浮现出恐惧的表情,“个头儿不算很大,也就三四岁的孩童那般大小。屋里太黑,我也看不清是个什么东西,本以为是谁家小孩儿深更半夜跑错了家门,直到我喊了它一句,它转过身来,吓死我了啊,吓死了……”
“那是什么?”
“是……是……”碧莲她爹大抽一口寒气,眼皮下垂的眼睛刹那间瞪得极圆,“是……凶…凶……”
碧莲她爹就这样突然再说不出一个字来,他双手开始紧紧扼住自己的喉咙,表情极为痛苦,仿佛在与什么无形的力量做着抗衡与挣扎。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住了,她爹玩命扭动着身躯,而他越是挣扎得用力,他的身体就越是僵硬!
“伯父?”我试图伸手稳住他,但是他身体扭动地浮动太大了,我吓得就又抽回了手,“姚伯父,您怎么了?!”
我这看得特别着急,生怕这么大岁数的老人出点儿什么意外,毕竟尊老爱幼是我们中华传统美德,如果她爹真是心脏病发作了,我肯定直接对他亲口做人工呼吸,绝不带一丝的犹豫。
然而,混乱当中,我却发现花洛城依然在我身旁坐的安稳,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惊慌。
果然这不是他自己亲爹啊,他就宛若在观看一场表演一样,带着感兴趣的表情看着眼前碧莲她爹。
“你干嘛呢啊?”我有点急了,这花洛城莫非也太冷血了吧,“他是不是犯了心脏病?我会我们现代的急救措施,你帮帮我啊!”
花洛城无动于衷,半晌后,他镇定地开口说道:“他没病呢。”
“什么?”我快崩溃了,看到碧莲她爹努力想要呼吸却口吐白沫的样子,我的心都疼了。
“我说他没病呢,”花洛城眸中闪着幽深的光,“是有人不想让他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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