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这里真是好生热闹,都快成斗兽场了~”苏妃用手帕轻轻遮面,但眸光却掩不住她的幸灾乐祸。
“本宫既是弃后,便受不起你这句姐姐,也没你这个妹妹。”褚青青抬了抬眼皮,很冷漠地回应。
苏妃向来狐媚,一直是最受宠的妃子,她有幸进入冷宫,和这位主儿脱不了干系。
“姐姐这话说的,可真是伤人心了……”苏妃说着,还用手拍了拍胸脯,显得自己非常难过。
这时,苏妃身旁传出一道威严的声音,“这里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乌烟瘴气!”
“奴婢参见皇上!”众人纷纷跪拜行礼,褚青青这才发觉,皇上竟然一直跟在她身后。
只见他薄唇微抿,不怒自威,剑眉星目,身上散发着凉薄之气,让人见了就像退避三舍。
褚青青微微欠身,清了清嗓子直接开口,“赵嬷嬷奴役臣妾做粗活,被臣妾教训了一顿。”
褚青青的声音不卑不亢,柔中带刚,吸引了厉文尘的视线。
“皇上冤枉啊!是皇后娘娘看奴婢不顺眼,说着话就要用棍子往奴婢身上抡啊!你看奴婢这身上……”
赵秀芬反咬一口,一副十足的无赖模样,死不认账。
“啊……”见赵秀芬一身是血,苏妃装作受惊的样子,搂住了厉文尘的胳膊,随后又轻声开口,“皇上,姐姐从前秉性温柔,怎么会这样残忍粗暴……”
闻言,厉文尘望向褚青青,后者毫不畏惧,和他四目相对,冷静异常。
“这贱婢让臣妾洗完那一堆衣裳,不然便不能睡觉,皇上您说她该打不该打?”褚青青指着水池,眸光坚定诚恳。
“大胆奴才!竟敢指示皇后娘娘做事!朕看你是活腻歪了!”厉文尘怒喝一声,眸光充满杀意。
“奴婢冤枉啊!奴婢不过说是让娘娘洗了自己的衣裳,可没说让她洗这全部的啊!进了冷宫的妃嫔,向来都是亲自动手料理常务啊……”赵秀芬钻了这么一个空子,想替自己辩解。
没错,被打入冷宫的妃嫔哪还有人伺候?不疯不傻就是万幸了!
“休要狡辩!你这狗奴才敢奴役皇后娘娘就是大不敬!来人,仗五十!”厉文尘没有犹豫,直接赐罚。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赵秀芬立刻慌了,这要是仗五十哪里还有命啊!
可她再怎么求饶也没用,两个太监直接将她架起来仍在木板凳上,腰粗的棍子就朝她下半身打去。
不出十下,她已经血肉模糊。
“皇上,也差不多了吧,再打下去命都要没了……”苏妃眸光流动,竟然开口为赵秀芬求情。
“奴才犯上,该当死罪,莫不是苏妃觉得,本宫就该被奴才欺负?”褚青青冷冷地望着她,苏妃直觉浑身一阵恶寒。
“姐姐,臣妾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奴才的命也是命啊……”苏妃一副纯洁白莲花的样子,好像平日里连一只蚂蚁也舍不得踩死。
这样子,像极了瑶姬那个毒妇!
“照你的意思,是皇上不把奴才的命当命了?”褚青青垂着眸子,似漫不经心地说着。
“臣妾万万不是这个意思,那奴婢以下犯上,着实该死……”苏妃被吓得立即改口,老老实实站到了一边。
可她袖子里的手,却却手绢拧成一团。褚青青这个贱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伶牙俐齿了,差点就让她遭殃!
褚青青不语,只是轻笑了一声。
那事不关己的样子,让厉文尘愈发觉得诧异。谁不知皇后天性懦弱,说话连大气都不敢出,简直就是个软柿子。
可眼前这个女人,虽然相貌未变,但目光却冷硬无比。莫不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才搞了这么一出戏码?
“啊——”
那边还没到五十仗,赵秀芬就惨叫一声,去见阎王了。
“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以后皇后在冷宫要安分守己,其余人皆不能随意犯上!不然,就和这具死尸一个下场!”厉文尘说完,扬袖而去。
见厉文尘态度仍旧冷漠,苏妃算是松了一口气。她倒是不着急离开,反而朝褚青青慢步走去。
“姐姐这一招可真是让妹妹好见识,只可惜,皇上心里压根就把你放在眼里,看不懂这场戏!”苏妃笑意盈盈,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若本宫轻易就能离开,岂不是辜负你费劲心力将本宫拉下水!”褚青青毫不畏惧,贴在她耳边低语。
那神态,仿佛在告诉苏妃,她什么都知道!
“姐姐既然身处在这冷宫中,可就不要乱说话!”苏妃的眼神充满警告,想让褚青青收敛一点。
“本宫入冷宫这么久,皇上却还没废除本宫名分,还让你居于妃位呢……”褚青青嗤笑一声,笑声中充满不屑与鄙夷。
“姐姐等消息便是!来日妹妹做了皇后,定是要比姐姐能母仪天下!”说完,苏妃怒而转身。
她当初真是妇人之仁,竟还留着褚青青一条命,现在看来,留不得了!
褚青青望着她的背影,只觉得好笑,就凭她也想母仪天下?简直是痴人说梦,天方夜谭!
皇上选皇后,自然要看中出身家世,苏妃不过一届三品官员的女儿,怎么可能当上皇后!
罢了,那些都与她无关。
她转身想去屋内歇息,却瞥见一个宫女还趴在地上,恭恭敬敬的样子和其余人不同。
“素心,你随我进来。”褚青青记得她的名字,开口轻唤。
随后素心跟着她走进屋内,还懂事地关上了门。
褚青青刚才突然想到,要是想复仇,就不能在这冷宫待一辈子,必须想办法出去才行。
但一个人的力量实在单薄,她必须培养一个心腹。
素心今年二十有七,也算年轻,她在冷宫中被多人欺凌,但素心从未出过手。可碍于赵秀芬的强势,她不敢多言,只能偷偷帮褚青青做一些小事,这些她都在心里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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