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菲菲不明白云裳的意思。
“我们走也要风风光光的走,当然是要把主动权攥在自己手里,身份地位当然得有了。”
云裳徐徐说道,眉头轻佻。
“裳儿说的对,我叶映的女儿怎么能被人欺负!”
叶映轻哼了一声,赞同道。
“那,裳儿的意思是。”
柳菲菲不知道该如何做。
“姨娘如今已经是将军府的五小姐,身份地位非比寻常了,回了尚书府,他们也不敢在欺负你,云傲天一直没有扶二夫人做当家主母,便是心里有芥蒂,此时,若是姨娘你凭着这般身份回去,便不用裳儿教你怎么做了吧。”
云裳拍了拍柳菲菲的手,认真的说道。
“我明白了。”
柳菲菲抿了抿唇,应道。
“呦,儿媳来晚了,爹娘不会介意吧。”
一道响亮的声音自门外传来,云裳回头,便看见一道火红的身影,大踏步走了进来。
“关键时刻你就不在场,这是裳儿,这是我新收的女儿,你的小姑子,这是我的小外孙。”叶映看了来人一眼,撇了撇嘴。
千月星掩嘴一笑,“儿媳出去给您二老买那西记的茶叶去了,谁知竟差点错过外甥和外甥女,还有小姑子,该罚该罚。”
“这是老大的媳妇,大大咧咧惯了。”龙芹轻笑一声,介绍道。
“嫂嫂好。”柳菲菲对着千月星欠了欠身。
“诶!这声嫂嫂真是甜到我心里去了,爹娘这眼光真是好,挑了这么个水灵灵的小姑子做女儿。”
千月星连将柳菲菲的双手握住。
将军府还有三位公子,皆在外训练士兵。
大房有个女儿,已经嫁人了,两个儿子在军营历练。
二房有两个儿子在书院读书,二房媳妇今日不凑巧回了娘家。
三房有一儿一女,女儿刚刚嫁人,小儿子和云奕舒大小略同,三房的媳妇身体不大好,一般不出院门。
“嫂嫂谬赞了。”
“这便是我那倾城的外甥女,黎王的黎王妃吧。”
千月星往柳菲菲的身后一瞧,便看见了一直没说话的云裳。
“裳儿给大舅母请安了。”
云裳乖巧的欠身行礼,实则也只有在将军府她才会这般模样。
“上次不巧,你来的时候,我带着老二媳妇出门上香去了,回来时可后悔了,没能见到我这外甥女。”
“大舅母好。”一道甜甜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千月星闻言回头,眉开眼笑,“呦,差点把小外甥给忘了,这小家伙和三房的叶玄大小差不多呀。”
“嘿嘿。”云奕舒很上道的冲着大舅母甜甜一笑,五岁的孩子本就可爱,这一笑,更是甜到了心里。
云裳心里不觉想到了王熙凤,大舅母这泼辣的样子,像极了那位。
“我这回来的着急,还没来得及给小姑子,外甥女,外甥准备礼物,来人呐,去把我房里的那对手镯,还有那只簪子,还有银项圈取来。”
千月星连叫了身边的丫鬟,回去拿东西,即便是柳菲菲说了不用,千月星也不肯应,云裳才扯了扯柳菲菲的袖子,示意她别拒绝了。
“老大媳妇就是这泼辣的性子,你们要是不要,她可得跟你们急。”龙芹笑着嗔怪道大儿媳。
“娘这是说儿媳不对唠,那儿媳可得跟娘生气了。”
旁人家都是婆媳相称,将军府其乐融融的却像是一家人一样。
待到丫鬟将东西取来,千月星亲自把礼物给他们戴上,这才肯消停。
“祖父,祖父,姐姐来了吗?”
一个小身子晃悠悠的跑了进来,看见自家祖父怀里抱了个与自己一般无二大小的人儿时,顿时咧开了嘴。
“玄儿也要抱抱。”
说着便伸手去向叶映要抱抱,叶映应了一声,便一只胳膊抱一个。
两个小家伙,四目相对,眼睛睁得圆溜溜的。
“玄儿,这是姑姑,这是姐姐,这是弟弟。”
叶映乐呵呵的给自家的小孙子介绍着,叶玄连拍手叫好。
“姐姐真像那天上的仙子。”叶玄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样。
“你见过天上的仙子阿,小家伙。”
千月星伸手轻轻戳了戳叶玄的额头。
“婶娘就喜欢戳玄儿的额头,玄儿经常梦见天上的仙子呢,就是裳儿姐姐这样的。”
云裳被这个小家伙给逗笑了。
又陪同一大家子聊了一会儿,用过了午膳。
“外婆,怎么不见三舅母。”待用完膳,云裳都没看见她三舅母。
听云裳一说,龙芹重重的叹了口气,“老三媳妇儿,体寒多病,自从生了玄儿,身子更是不大好了,已经许久未出院门了,太医也来瞧过,没看出个所以然。”
“我去给三舅母瞧瞧吧。”云裳拍了拍龙芹的手背,宽慰道,“是并皆有药可寻,外婆别担心了。”
云裳刚踏进院门口,一阵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这种药味不是药香,而是各种药混合在一起,杂乱的交织。
味道并不是清幽的香,反而惹人掩鼻。
“三舅母,裳儿来看你了。”云裳推门而入,就见一瘦弱妇人正倚在床边,由丫鬟喂着汤药,脸色苍白,眉间尽是疲惫之色。”
她的三舅母,御史大人的三小姐,顾雁芙,闻声抬头。
“是裳儿吧,快来我身边,让三舅母好好瞧瞧。”顾雁芙声音有些虚弱,中气不足。
云裳快不上前,坐在床边,一只手顺势给顾雁芙把了把脉。
血气不足,气虚体寒,四肢无力,心中还似有郁结。
原来还有心病,心里时常郁闷着,再好的身体也会便差。
“三舅母,裳儿扶您出去晒晒太阳吧。”
顾雁芙点了点头,云裳扶着顾雁芙,一只手抓着她的手,纤细的手指带着病态的白,有些像干枯的树枝。
“早就想见见裳儿了,可是三舅母身体不好,一直没机会,裳儿不会怪三舅母吧。”
云裳将顾雁芙扶到了一处亭台,给她披着厚厚的披风,顾雁芙不过是说了几句话,便有些力不从心,略带喘息。
“怎么会呢,其实裳儿来找三舅母是想三舅母看靠身体,不知三舅母病了多久了。”
云裳给她轻掩披风,坐在她身侧。
顾雁芙眉间有些细汗,苦笑了一下,“让裳儿费心了,只是三舅母的病应就是如此了,好不了了。”
云裳伸手附在顾雁芙的手背上,认真道,“若裳儿说能治好呢,只要三舅母肯乖乖配合裳儿。”
顾雁芙眼底闪过一丝微芒,不过转瞬即逝,这样的话,她五年前若听到,还会有所期翼,可如今。
她便如那残烛枯叶,一吹即碎。
“裳儿有九分的把握,三舅母可以信裳儿一回吗?”若是病人都对自己放弃了,医者又能怎样,医药不医心。
顾雁芙垂眸,轻咳了几声,看见云裳诚恳的眼神,不忍拒绝。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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