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刚收到可靠消息

　　“哦，魏公公，”

　　乌辰瑾终于开口了，“此事——尚待勘查，目前并无疑犯。公公请回去禀明陛下，待本王问清原委，自会去向陛下禀报。”

　　“荣王爷，”

　　魏公公显然并不买账，他挑了下眼角。

　　“咱家有圣命在身，不敢抗旨渎职。王爷有话，亲自找陛下讲岂不是更妥帖？”

　　“喔，公公所言——也颇有道理。”乌辰瑾的手指又攥在了掌心。他负手而立，神情显得从容淡定：

　　“毒害王嗣一事，柳嬷嬷及所有随行人员都有嫌疑，魏公公就将他们都带去问话吧！”

　　魏公公嘴角略带丝冷笑，又往楚翌身上瞥一眼，说：

　　“所有嫌疑者都必须带走。陛下下旨之时，特意提到了——楚王妃。作为最大的嫌疑人，楚王妃是必须接受讯问的。荣王爷可不要阻扰。”

　　“这是误会！”

　　乌辰瑾音调提高了，“本王已经查明，楚王妃没有涉及本案。本王绝不允许——将楚王妃牵连其中！”

　　现场气氛顿时僵滞住了。

　　过了会儿，魏公公的公鸭嗓子又发声了：

　　“荣王爷，咱家并非有意与王爷为难。不过，这件事虽是王爷的家事，可王嗣被害，关系非小。陛下——可是万分震怒。”

　　他用细小眼纹包围着的三角眼望望楚翌，接着说：

　　“打开天窗说亮话吧！陛下已经得知了此案的所有细节，包括——王爷询问黄侧妃的过程，疑犯——”

　　他指向楚翌，“就是楚王妃！王爷难道为了宠妻就弃子，全然不顾亲情血脉吗？陛下的旨意——就是拘捕楚王妃讯问清楚，明正典刑，以儆天下！”

　　“圣旨到——”

　　听到这声唱禀，乌辰瑾身体颤抖了一下。

　　这次“呼啦啦”涌进来的是锦衣卫。

　　“魏公公，陛下圣旨，请您宣读吧！”一卷圣旨举到了魏公公面前。

　　“荣王接旨——”

　　乌辰瑾和楚翌跪下，只听魏公公宣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荣王王嗣遭难一案，事关皇室血脉，必得严查。所涉嫌犯——楚王妃楚翌，着司礼监拘捕严审，任何人不得阻挠。钦此！”

　　乌辰瑾脸色发白，眉宇间笼罩着阴霾。他无可奈何，眼睁睁看他们将楚翌带走了。

　　“沈域——”

　　沈域立刻出现在他面前。

　　“快去通知司礼监秉笔刘仲，让他设法保护楚王妃！千万不可使王妃受苦！”

　　沈域抱拳施礼，一闪身就没影了。

　　乌辰瑾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他沉吟片刻，吩咐道：“来人，备车，到荣华宫！”

　　去找父皇天坤帝求情，乌辰瑾预计是行不通的。只有先去找母后，请她设法向父皇进言，搭救楚翌。

　　乌辰瑾急匆匆地走出青梅苑，与围着莺儿正走过来的那些个侍妾们撞个对脸。

　　黄莺儿一见乌辰瑾，就踉踉跄跄跑过来，扑倒在乌辰瑾面前，梨花带雨地央求道：

　　“王爷——妾身想起无辜遇害的胎儿，痛不欲生。求王爷替我们的孩子做主，替妾身主持公道。王爷……”

　　乌辰瑾哪有心思理她，斜跨一步避开她就往前走。

　　他的衣袍一角被黄莺儿死死扯住了：

　　“王爷——求求您！妾身在王爷眼里微不足道，可妾身腹中胎儿，却是王爷的亲骨肉，是皇室的血脉啊！您贵为王爷，却连自己的骨肉都保不住……”

　　“放手！”

　　黄莺儿的哭啼让乌辰瑾不胜其烦，他喝了一声。

　　“王爷——”

　　或许是觉得自己痛失爱子正可哀矜，黄莺儿又娇弱地唤了一声，手却攥得更紧了。

　　乌辰瑾不管不顾往前就走，衣袍从黄莺儿手中挣脱，她情急之下又抱住了乌辰瑾的腿。

　　乌辰瑾抬腿就踹了一脚，看也不看跌在地上沾了半脸灰的莺儿，径自离开了。

　　那几个侍妾见乌辰瑾一脸铁青，都吓得不敢出声。见乌辰瑾走远了，她们看看黄莺儿的囧样，心里也是暗暗趁意。

　　那个叫李诗音的侧妃走过去，将黄莺儿搀扶起来，替她打掉身上的灰尘，低声安慰道：

　　“莺儿妹妹，拦不住……再想别的办法。王爷心里是只有楚王妃，可陛下和皇后娘娘心里，没有谁比他们的皇孙更重要。你明白吗？”

　　……

　　乌辰瑾的马车飞快地向前疾驰。

　　他忧心如焚。

　　司礼监里各样卑劣的人都有，他们对付疑犯有的是下流手段，让人受尽折磨变成伤残不算，更能不露痕迹地让疑犯病死。

　　何况，那里的牢房环境恶劣，楚翌这尚书府的千金小姐，哪里能承受得住？！

　　多呆一会儿，楚翌就多一份危险。万一——他预测得正确……

　　乌辰瑾不敢再想下去。

　　“快点儿！再快点儿！”他又一次催促车夫道。

　　“王爷——”

　　“王爷——”

　　乌辰瑾听出这是他一个长随的声音，从他的马车后面不远处传来的。

　　在自己正匆忙赶路的当儿呼唤他，想必是有什么紧急的消息要禀报。

　　“停下。”他对车夫吩咐。

　　马车太快了，车夫使劲儿勒紧马缰绳，一边高声呼喝。那几匹马才降低速度，慢慢地停下来，在原地喘着粗气。

　　“王爷，”车后马蹄声更近了，长随从马背上滚落下来，气喘吁吁地禀报，“刚刚收到可靠消息，楚王妃……”

　　乌辰瑾听到“楚王妃”三个字，立刻全身寒毛都立起来，心脏“砰砰砰”急跳，瞪大眼睛，惊惧地等待下文。

　　偏偏在这节骨眼儿上，长随因喘气太紧说不出话了，他急忙大力吸了几口气。

　　“王爷！”

　　长随早注意到乌辰瑾眼神焦灼，慌忙补充说，“楚王妃被司礼监的人带走走到朱雀大街的南段忽然……”

　　一口气讲了这样一个长句子，长随肺活量不够使，又噎住了，赶紧再深深喘口气。

　　若不是知道这个长随平素就不善言辞，乌辰瑾真的会一脚把他踢死。

　　他这是诚心要急死主子吗？

　　见乌辰瑾脸色铁青，长随更焦急了，连讲话都开始结结巴巴：

　　“忽然……来了，来了……蒙面人，几个，把楚王妃……劫…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