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巧盯着在人前巧言善辩的女孩,她有一双生来就适合欺骗的眼睛,遮挡住她肮脏腐朽的灵魂。
直到她从家里搬出去,亲眼看到罗静在草丛里胡作非为,她的父母仍旧觉得罗静是最完美的别人家小孩。
[姐姐,你稍微顺着点我不好吗?]
[我可以对你很好的。]
[这辈子都只对你一个人好。]
善巧微微闭上眼睛,她不想回忆这些让她打心底排斥的声音,可她似乎不太能做到。
罗静还在不停地跟晴天讲话,柴亭应付老周和邹晨两个人,他们在这里拖延的时间太久,不能在拖下去了。
“阿雅,过来。”
柴亭对着善巧招招手,一脸笑意。
善巧走到他身边,问:“怎么了?”
柴亭拍拍她肩膀:“邹哥有话要问你。”
“什么话?”善巧问。
邹晨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看,这女人有一张极好的样貌,他们这种土不拉几的工作服,套到她身上也能看出点味道来。
这样的女人放到巡逻队,早就该传的人人皆知。可他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还不知道队里有这样一个女人。
邹晨心里有个怀疑,虽然不太可能,但他总有种这样的直觉。
“你好。”邹晨说,“我就住集合地附近,你有什么事儿可以联系我。”
善巧很平静地点了点头。
晴天跟罗静聊的差不多了,还互相交换了“手机号码”,他一抬头,发现邹晨正跟小姐姐搭话。
晴天猛地抬高声音:“晨哥,走吧。”
邹晨没搭理他,突然往前走了几步,跟善巧几乎脸贴着脸。
善巧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邹晨沉默几秒,蓦然笑了。
“你们很有本事。”
除了老周,晴天和于寓都有点茫然。
许毅脸色猛地一变,柴亭把善巧拉到身后,神色七分坦诚三分试探的问:“再有本事也被你给看出来了,你想怎么解决?”
邹晨问:“新来的巡逻队呢?”
“还活着。”柴亭解释,“只是暂时昏迷了。”
邹晨点点头,又问:“城里只剩下你们五个幸存者了?”
晴天猛地瞪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们:“你们竟然是幸存者?”
于寓没吭声,只是搂紧了怀里的小猫。
善巧:“百分之九十的可能。”
邹晨反反复复打量这五个人,想了一会儿,把先前被割伤的手指,递到善巧眼前。
“咬住。”
老周吓得抽了口凉气,连忙说:“小晨,你是不是疯了?”
邹晨皱着眉催促:“快点儿。”
被染上病毒的人类,在还没有变成丧尸以前,血液会催化他们这类人身体里的毒素。
善巧不太情愿的张开嘴,咬住邹晨带着血迹的手指,一动不动。
罗静紧紧盯着善巧嘴唇和邹晨手指衔接的地方,眼睛里划过一丝异样。
过去很久,久到集合地响起了警报。
晴天:“怎么回事儿?”
柴亭扶额,低低叹了口气:“应该是你们新来的巡逻队醒了,药效结束了。”
许毅满脸绝望:“完了,我们走不了了。”
善巧踢了踢邹晨的鞋尖,声音含糊不清的问:“好了没有?”
邹晨把手指抽回来。
老周问:“小晨,怎么办?”
晴天和于寓也都看着邹晨,等他下达命令。
善巧皱着眉:“给个痛快的。”
邹晨目光逐一扫过这些人,语气很冷:“就当我没见过你们,自求多福吧。”
老周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他摇了摇头,跟着说一句:“走吧,能逃出去也算你们有本事了。”
晴天问:“那我们怎么交代?”
“跟我们没关系。”老周说,“是新来的巡逻队被一窝端了。”
柴亭嬉皮笑脸的竖了竖拇指,大大方方一抬手:“走喽,带你们勇士大冒险。”
善巧:“谢谢。”
许毅跟着点头:“非常感谢。”
罗静甜甜一笑:“谢谢哥哥。”
吴承微微点头示意,没有说话。
邹晨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心里是挺高兴的。
这座城也该结束了。
邹晨想到什么,转身对晴天说:“自己有点分寸。”
一直都是老周唐僧念经似的教育他,邹晨还是第一次这样特地提醒他什么事,晴天心里有数,乖巧点头。
他在邹晨一脸严肃的时候,向来不敢让自己看起来太欠揍。
老周:“但愿他们能成功逃出去。”
柴亭早在放倒巡逻队的时候,就顺便偷走了集合地的地图,他了解集合地出口的方位,带着善巧和剩下几个人往那边跑过去。
真正的铜墙铁壁。
柴亭和善巧一脸绝望的看着指纹密码锁,陷入了沉思。
许毅哭丧着脸:“是谁说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
吴承这种时候竟然还有心情说冷笑话:“他说得也没错。”
许毅都快要哭出声来了。
“现在怎么办啊?”
柴亭眯缝了一下眼睛,说:“我需要时间。”
善巧问:“多久?”
柴亭静默了一会儿,说:“最低十五分钟。”
“我尽可能拖着。”善巧咬紧牙根,“你快点儿。”
柴亭嗯了一声。
解这种密码锁其实不难,难的是解指纹。
吴承用眼睛大概测量了高度,语气很淡:“我能爬出去。”
许毅盯着有四米高的门,满脸狐疑:“你就不要开玩笑了吧?”
吴承表情有点严肃:“我从不乱开玩笑。”
善巧问:“你说真的?”
吴承点头,解释说:“我读体育大学,专科是撑杆跳。”
许毅:“我靠!”
善巧突然就觉得有点头疼:“我到哪儿给你弄一根杆子来?”
罗静说:“我有办法。”
她出去不到五分钟回来,手里拿着一根拦车杆,扔到吴承脚边。
“这个行不行?”
吴承点头。
柴亭干脆给他腾个地方出来:“你试试,能跳到门上最好。”
他们几个除了罗静身高都不低,脚踩肩能拽上去一个是一个。
善巧给吴承一个鼓励的眼神:“自己注意安全。”
集合地有人吹哨,应该是召集巡逻队,想要把里面浑水摸鱼的人给揪出来。
吴承深深吸了口气,这种撑杆跳跟他普通训练时候的感觉完全不同。
这一刻,在没有裁判,没有观众,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里,他除了做到万无一失,没有任何别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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