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12月27日
打从有了记忆,凌冬就记得,身边就有不少人用不同的论调评价过她,有人说她聪明,学习好,记忆力也好。可也有人说,她可不聪明,智商低情商更低,倘若智商是10的话,情商只能是负数。
可凌冬心里,在师范校生活的四年里,她的情商绝不会低于10。
至少,她的初恋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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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有了这种感觉,她发现,她越来越关注华希良,白天往班级走,往食堂去,她在到处找寻华希良的身影,找到了,即使华希良没注意到自己,她心里都激动开心得不得了,心跳加速,小脸泛红。
如果华希良看见了她,或朝她点头示意,或摆手说话寒暄,她内心里更是激动不已,脸部的潮红让她经常或语无伦次,或激动走神不知所言。
没看到,她的心里就特别失望,内心里总是抛不开,放不下地惦记着:去了哪里?忙着什么?没出什么事吧?有时就会让她寝食难安,患得患失。
看见华希良了,无论在班里,还是在寝室,她俊美的小脸上总洋溢着阳光般的笑容。
可一旦没遇到,没找到,她就眉头紧皱,走神溜号带上愁眉苦脸。
郝春媛、辛琴、叶静仪偶尔也好奇地问她:“老六,你怎么了?怎么阴晴不定的?”
“老六,你是不是捡着打元宝了?你看你高兴的,自己偷着乐,嘴都合不上了。”
这时候,她就乐呵呵地说道:“呵呵,嗯嗯,是嘛,捡了个大元宝。”
“凌冬,你这又是咋地了?怎么了?精神恍恍惚惚,没精打采的?”
“什么呀,烦死了,都别跟我说话……”
弄得大家不知何去何从,面面相觑。
元旦前这一段时间,她几乎每天晚上的晚自习都不上,她有最好的理由,要去诗社印诗刊。
其实,她自己知道,她就是去学生会想和华希良多呆一会。
而华希良也确实每天晚上都去学生会,一个是看诗刊的印刷进度,一个是要安排第二天或下一周的值周工作。
闲暇十分,他就会给大家讲诗、讲词,讲古体诗题裁,讲现代诗特点,讲各种词牌的韵律……
凌冬看着,听着,享受着那种美美的暖暖的“恋爱”的感觉。
但有一条,只要华希良在她面前谈诗,谈词,谈创作,她都洗耳恭听,认真领会,认真投入地去学去写。
所以她的诗作进步很快。而且,一种暗暗涌动的情感,让她总感觉找到了诗意。让她总在不经意间就找到灵感。
在她的大日记本上,一首一首诗便诞生了。
她每写完一首,便视如珍宝一样的看了又看,爱不释手。
而那个大日记本,也像她最初带着的《汪国真诗选》一样,成为她手不释卷的珍宝。
周六下午没课,她兴奋地不能自已,她已经接到华希良的通知了。明天就和诗社里的其他人一起,跟随着华希良第一次去参加清江市文联和诗词楹联协会联合举办的新年诗会。
午觉都没睡,她就抱着自己的大日记本进班去了,她想把自己写诗的感受和困惑整理整理,明天一定会在诗会上遇到好多清江市都跟著名的诗人或者大家,一旦明天有人问自己,写诗的体会,写诗有哪些困惑,自己也不至于不知所言吧。遇到这么难得的学习机会不容易,她都想好了,自己一定得大着胆子多问问那些行家里手,好让自己提高得更快。
打定主意,她从食堂吃完饭,寝室都没回,就直接回班了。
“咦,竟然还有比自己更早的人进班了吗?班级门是被人从里面反锁上了吗?怎么推起来这么沉?”凌冬想着,加大了力度。
开了,是有人顶着门的,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发现她推开的门后,白晓桦和夏越两个人正尴尬地分开了。
而且,等她进来,两个人的脸都涨得通红。而夏越的脸似乎都是扭曲的,看上去好像在生气。
从被夏越的雪团砸得她满脸开“墨花”那天起,凌冬依然努力保持着和夏越的距离。
因为她发现,没有夏越,她就每天挺顺利的。
而且,她的心里没有华希良的时候,她从来不知道,也看不出来,更不关注男女同学之间交往和相处,可自从自己心里有了华希良,她也才注意到其他人的心里可能也有着和她一样的感情。
比如白晓桦,她就发现白晓桦肯定是喜欢夏越的,因为她总是发现白晓桦特别关注夏越,只要夏越在班,她的眼神就没离开过他。
她的心情似乎也被夏越牵扯着,夏越跟她说话,她就乐滋滋的,夏越不搭理她,她就闷闷不乐。
而且,她也在郝春媛、辛琴他们那里或多或少的听说,白晓桦和夏越好上了。
今天,再次印证了,他俩肯定“好上了”。
凌冬一进来,俩人的脸涨得通红,而且,夏越有点坐立不安。他坐下又起来,都要出过道了,又回去坐下,凌冬还是第一次看他有魂不守舍的样子。
她忍不住就想笑。
“你,你笑个屁……”夏越有点气急败坏。
凌冬不反驳,她一直以来都在尽量减少和夏越说话的机会。
“问你呢,你笑个屁……”夏越似乎不甘心凌冬不回答他的问话。
“你,怎么回事?找人家凌冬什么事?”白晓桦看着站立不宁的夏越,看不下去夏越故意找茬那一出。
“我找什么事了?我就问问她笑什么?”夏越根本不看白晓桦,依然直直地瞪着凌冬,等着凌冬回答。
凌冬莫名其妙地看着夏越,笑什么?笑你俩黏糊到一起去了;笑你夏越的腮帮子上好像还隐隐约约有口红印;还笑你本来就是个“混世魔王”、“一个痞子”还故作一本正经;笑你也喜欢上人家漂亮的白晓桦了;笑你简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把我们寝室最漂亮的“老疙瘩”给追到了手;笑白晓桦一朵鲜花终于插到牛粪上了?
但这些能说吗?
凌冬笑吟吟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抿着嘴不出声,打开日记本,开始翻看自己最近这段时间写的诗,想从中找出问题和想法,好备着明天与“专家们”交流。
谁知道夏越越看凌冬不搭理他,好像越生气,竟然三步并做两步从自己的第一排追到凌冬的第四排上了。
“问你呢,傻子,我问你笑什么?”说着,还劈手夺下了凌冬右手里的钢笔。
“你,夏越,你怎么回事?你找什么事?”凌冬隐去了脸上的笑意,她感觉到了夏越的怒气冲冲。
“怎么回事?我就这么回事,我问你一个问题,就是要你回答我这个问题,你看见我俩在班里,你笑什么?”夏越重申着,眼睛都要瞪出红血丝来了。
“俺,我,没笑什么?俺就是心里高兴,俺笑俺自己不行吗?俺也没笑你俩呀……”凌冬辩解着。
“你自己有什么好笑的?你说来听听?”夏越不依不饶,站在凌冬身边,眼睛瞪着,根本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夏越,走了,去食堂吃饭……”白晓桦喊夏越。
“你走吧,我不吃,我今天非得问明白这个死丫头,她笑什么?啊,莫名其妙地,笑什么?”夏越像是得了“执念症”似的,今天完全一副问不出结果不罢休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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