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因为兴奋,凌冬红扑扑的小脸,趁着杏黄色的羽绒服,看上去格外娇嫩,华希良不由得就夸起了凌冬:“凌冬,是不是一听叫你进诗社,高兴了,今天你特别精神,好好保持这状态,我看好你……”
“谢谢华师哥,我一定努力,不叫你失望……”凌冬乐呵呵地保证着,心里真是说不出的兴奋。
华希良走了,临走告诉凌冬,抓紧写诗,抓紧给他,有什么活动会有人通知她。
凌冬答应着,开心地回了班。
幸亏她一路低头,要不又被夏越伸在桌下的大长腿绊倒。
“你不谢谢我吗?老六,我说你行,是不是真的行?我昨天把你的诗拿到二楼,给我们罗部,哦,就是罗秀香一看,她立刻就说,这诗有味……怎么样?今天是不是验证了?大社长亲自来请你了?”白晓桦一看凌冬进班,立刻就开始表功。
“嗯嗯,谢谢你,小白,俺,呵呵,我也没想到这样就行……”凌冬真的发自内心里感谢白晓桦。
“怎么样?我是不是也有一双慧眼?”白晓桦说着就去扒拉夏越,想得到他的首肯。
“嗯,你还慧眼,我看你不是瞎眼就是闭眼……”夏越从鼻子里哼出点声音,带着莫名其妙地火气,讽刺道,“还推荐去写诗,放着好好人话不说,净整些斜撇子事,说些是人都不懂的句子,就鼓吹自己是诗人,诗人当饭吃?当衣服穿?还口口声声写诗,还以为自己多有两把刷子?哼……一群乌合之众……”
“你说什么呢?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你这人,自己没两把刷子,就以为人人没能耐……狭隘……”白晓桦反唇相讥。
“那咱就看着,就她那样的,过了三天热乎劲,被人一戳巴,坐地哭咧咧退出来……”夏越好像能一眼看透凌冬似的,说的全部都是“看扁了人家凌冬的话。”
每每这时候,白晓桦就非常开心,在她那里,她感觉夏越对凌冬一百一千一万个瞧不上才好呢。
凌冬回到自己座位上,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七彩风诗刊》,她真的很兴奋。
夏越看扁她的话,她并没有听见,她的心情自然不会被影响到。
她翻看着诗刊,读着一首一首师范生们写的诗,虽然都只是用钢板手工刻写,用油墨蜡纸滚印的那种非常粗糙而又简陋的小册子,可她对自己的诗能出现在它的上面非常向往,她翻看着,想象着,下一期,自己的诗会出现在书页的某一个位置,她心里就满满的都是美美的感觉,她抿嘴乐着,突然又有了灵感……
因为成了正式的诗社会员,她便名正言顺的开始出入学生会。
诗社并没有自己单独的办公室,可能也是因为学生会主席华希良兼任,才“近水楼台先得月”,才有学生会这个栖身之所,估计若是有朝一日华希良卸任,这诗社恐怕连个办公地点都没有。
连着这一周,凌冬、华希良、罗秀香、辛琴的姐姐辛悦,还有很多诗社的会员都很忙,每天晚上人家在班里上晚自习,他们这伙人就集中在学生会这个小礼堂里开始了刻写和印刷。
最让凌冬兴奋的,这一期里就有她写过的两首诗。
没有稿费报酬,可这诗文变成了“书本里”的作品,变成了“印刷体”,这就是她这辈子最最得意与幸福的事了。
而对凌冬来说,她内心里的幸福感还来自于身边有个华希良。
他总是那么大气,布置工作有条不紊,安排人员恰到好处,不费事,不窝工,布置完了,他则或巡视,或凑手帮个忙,而且还一直幽默风趣地调节着气氛,每天晚上的工作,凌冬都是在恋恋不舍中离开学生会,而且,每天都是华希良亲自把他们几个女生送回到女寝楼下。
每每这时,凌冬都心里说不出的开心。
忙了最后一个晚上,终于印完了,只要把这些印完的纸张按照规格切割完,再排好顺序就可以装订成册了。
一直在翻纸张的凌冬坐了整整一个晚上,腿都坐麻了,她站起身来,想是揉揉眼睛,搓搓脸,放松一下,不想手上的油墨一下子蹭到了脸上,华希良走过来,低头看看凌冬的脸,故意凑近了,使劲吸吸鼻子:“呵呵,好香啊!点点墨色点点香,点点香浓美容妆。试问墨香浓浓人,可知容妆点点香?”
华希良顺口绉出来的一句顺口溜,却让凌冬怦然心动:才华横溢,出口成章的华师哥,她绝对对自己不一般——
她的脸一阵绯红,心里一阵狂跳,她内心深处涌动出来的那种情愫便是:我好喜欢华师哥,他太优秀了。
从这个晚上,凌冬心里便再也逃不开自己给自己下的定论:我也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了……
一旦有了这种想法,凌冬就再也没法改变了。
她开始憧憬那种不离不弃,憧憬那种相守终生,誓死不渝的执念,十七岁的凌冬,有了自己的初恋。
当她的怦然心动,伴随着她的羞涩抬头看华希良的时候,华希良也在看她,四目相对,凌冬再次坚信,华师哥也一定喜欢自己……她为此,心跳得更厉害……
“华大主席,你有没有点正形,多大了,还逗小师妹……”罗秀香一拳砸在了华希良的右肩上……
“哈哈,哈哈……小凌冬真好玩……”华希良看着又羞有臊的凌冬,抬起头来回身看着罗秀香,大笑不止。
“你呀,你呀,有点正形吧哈,走了,太晚了,寝室回不去,社长大人你给我们开旅店去?”罗秀香催促着,半真半假地讽刺着华希良。
“走了,走了,扫尾工作明天再做,争取明天晚上咱们就见到完本……走了,撤……”华希良乐呵呵地出了礼堂的门,站在门外一直到所有人都出来他才关了灯,下楼的时候还不断嘱咐大家注意脚下。
华希良的一切举动,都让凌冬满心暖暖的,这种暖是前所未有的一种体验,这种感觉既不是像妈妈、姐姐们的关心,也不像父亲面面俱到的照顾,更不像小自己四岁的弟弟的亲密近便,她唯有把这种感觉定义为“恋爱”。
load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