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分头行事

　　莲蕊磕绊许久也道不出个所以然，陆渊气急，重重喝道：“说实话！”

　　都这种时候了，还想着编假话搪塞，真是不想活了。

　　被陆渊这么一喝，刚起身的莲蕊又吓得跪在了地上，“小公爷恕罪，郡主虽然没说，但是奴婢……知道郡主今日来济云寺，是……是为了见秦夫子的，可是奴婢真的没见到秦夫子啊！”

　　“除了你，你家郡主还带了谁出门？”

　　“没……没了……”莲蕊又快哭了。

　　自己平日里最得郡主看重，人人都说她是主子身边的红人，为此还经常沾沾自喜。

　　谁知今日会发生这种事，这下大祸临头，小命难保了。

　　菩萨保佑，郡主你可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陆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道：“你们莫不是偷溜出来的？”

　　“呜呜……是……是的。”莲蕊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她也不想的啊，也拼命劝说极力阻止过，可是主子心意坚决，根本不听她的，她也无计可施啊。

　　果然！陆渊一点都不意外。灵儿这丫头一向胆大包天，想必偷溜出府这种事儿，定不是第一次了。

　　偷溜出府，私会情郎，这种有损闺誉之事，自是要秘而不宣。如今他们寻人，自然也不能大张旗鼓，只能暗中进行。

　　这无疑会给此事带来更大的困难。

　　现在只希望灵儿是跟秦明钰一起平安回去了，而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陆渊心存侥幸的想着。

　　可惜现实往往事与愿违。

　　还没等他们踏出山门，凌素绾就眼尖的看到，路边的长草丛里，有淡淡血迹的味道散发出来。

　　“大人，等一下。”她停下来唤了一声。

　　走在前头的陆渊收住自己急行的脚步，循声看她。

　　凌素绾已经抬步往草丛方向走过去。

　　越往里面，草叶越茂盛，而血迹的味道也越来越浓。

　　她循味而行，草丛的尽头是一道山涧，岩石遍布，水流潺潺。

　　山涧脚下，山石旁边，赫然倒卧着一个男子。

　　“大人！”凌素绾叫道。

　　陆渊显然也发现了，他快步上前，蹲下身把那男子翻过身来。

　　青衣，高瘦，苍白，果然不出他所料，正是秦明钰。

　　“秦夫子！”身后跟上来的莲蕊发出一声惊呼。

　　秦明钰身上多处受伤，倒在山涧中人事不知。

　　据现场情况来看，应该是从崖上摔落下来，不巧头部砸到石块，重击之下而昏迷。

　　经过查看，附近并未发现灵犀郡主的踪迹。

　　事情变得棘手，陆渊的脸色也越来越沉重。

　　凌素绾在莲蕊的帮助下，对秦明钰的伤处做了简单的包扎处理，

　　可是由于失血过多，再加上他原本就身子骨弱了些，一时半会儿估计难以醒转，而灵犀郡主的安危却刻不容缓。

　　“莲蕊姐姐，你身上可带有郡主平时所用的随身之物？”凌素绾问道。

　　莲蕊呆了一下，马上连连点头，“有的有的。”

　　说着便从袖袋里取出一方绣工精致的锦帕，“这是郡主今日才用过的帕子，我收起来的。”

　　“甚好。”凌素绾接过。

　　既是今日所用的帕子，上面的味道肯定和她更为一致。

　　展开帕子，凌素绾定睛看去，倏的一惊，“大人，这帕子上，是那香膏的味道。”

　　“什么？”陆渊心中一跳。

　　若是如此，那可就糟了。

　　他向莲蕊问道：“莲蕊，你可知你家郡主是从何处得到这香膏？”

　　“香膏？”莲蕊有些茫然，“郡主所用的香膏都是宫中特制的……”

　　“哦，对了，”她忽然想起来，“月前有一次，郡主和……呃……秦夫子同游济云寺之时，寺中有位高僧赠予郡主一罐香膏，说是有益气活血、养颜白肤之功效，郡主用过几次之后果然气色好了很多，便常常使用着……”

　　这么说，这香膏也是出自济云寺。

　　若是如此，那灵儿岂不是有危险。

　　想起前面三名死者的状况，两人俱是心底阵阵发凉。

　　可恨今日为了暗中查探，两人轻装简行，未带任何随从，如今情况紧急，却连个可以指派的人都没有。

　　陆渊有些懊恼，权衡一番之后，他命道：“莲蕊，你速速赶去大理寺找沈宴沈大人，告诉他郡主失踪，香膏出现，让他火速带人来济云寺。记住，让他们便装出行，切勿张扬。”

　　“是。”莲蕊虽吓得脸色惨白，面无人色，但为了郡主的安危，也为了自己的小命，她拼命振作起精神，飞奔下山。

　　从这里到大理寺，凭莲蕊的速度，最快也须得一个时辰。可是朱灵儿若真被凶手抓走，迟一刻援救，便多一分危险。

　　灵儿是小舅舅一支留下的唯一血脉，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陆渊心急如焚，可是天高地阔，人海茫茫，如何才能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到人呢？

　　凌素绾心念转动，快速回忆着整件案子的始末，忽然灵光乍现，“大人，你可记得上次沈大人曾提起过的五行方位之说？”

　　五行方位？陆渊蓦地转头，盯着她目光灼灼。

　　凌素绾与他目光对视，缓缓道：“前面三名死者，分别是东木，北水，南火，还剩下西金，中土……”

　　没错，这么说，城西、城中两处，很可能是凶手下一个行凶的地点。

　　可是，地点有两处，到底凶手会选择哪一处呢？

　　“大人，事不宜迟，咱们分头行事。”凌素绾毅然道。

　　“分头行事？你不会武，手又有伤，万一遇到危险，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陆渊迟疑再三，一时难以决定。

　　这小炭子聪慧机智，过目不忘，于他在查案断案上大有助益。出于爱才惜才之心，他也不希望她出事。

　　可是灵儿如今正身陷险境，若是两人分头找，的确希望更大一些。

　　凌素绾见他沉吟难断，也清楚他的顾虑所在，说道：“大人，小的前几日刚查过京城舆图，这济云寺正位于城西，而城中方位与土有关的，只有一处土地庙，大人脚程快，可先前往土地庙找寻，小的就守在这里，查看这附近与金相关之所，莲蕊已去大理寺报信，相信过不多久沈大人就会赶来，大人你速去速回，一切以郡主安危为重。”

　　也只能这样了。陆渊对自己说，下山后弄匹快马，去土地庙来回最多也不会超过两个时辰，小炭子虽然不会武身子弱，但胜在聪敏机警，应该没有问题。

　　回头见到靠卧在石壁上，伤痕累累仍然昏迷不醒的秦明钰，虽然对这个病秧子书生没什么好感，可毕竟是自家表妹的心上人，总不能弃他于不顾。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他一把拽起秦明钰，对凌素绾吩咐道：“你……自己机灵些。”

　　随即下定决心不再犹豫，转身大步流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