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不了了之,之后玫瑰佳人这个地方,就像是深深地印在了苏木的脑海里一样,怎么也挥之不去了。
酒吧里的色调昏暗,白日里也不透一丝光亮,这里的装潢偏复古调,这格局似乎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似的,仔细一看倒不像是一个酒吧,更像是一个英伦风的咖啡馆,调酒师像是一个绅士,而在酒吧里落座的也都是西装革履的商业人士。
苏木的视线落在了角落的一个沙发上,只见一个穿着黑紫色燕尾服的男人坐在那里,身姿修长,手腕上戴着的都是银饰,十只手指上却只有一枚紫色的宝石扳指,可在他的身上却不显得累赘,脖子上戴着的是一个复古式的怀表,相似的怀表她也有一块,那男人的脸上戴着半边舞会的面具,嘴角不过轻轻上扬,就让人觉得十分阴鸷。
当苏木注意到那个男人的时候,那个男人似乎也在审视着她。
不过一会儿,那男人的身边就已经走来了两个俏丽的美女,穿着暴露,不过像是主动走上去的,和他应当并不相识。
男人转动着手里的那一杯酒,放到了那两个美女的面前,声音低哑:“喝一杯。”
苏木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盯着那男人手里的酒,没有移开视线。
“不能喝。”
苏木上前,将那杯酒拿了过去,样子颇具敌意:“你在这酒里放了东西,她们如果喝下去,恐怕今天就回不了家了。”
男人的脸上带着极为浅淡的笑意,苏木明明看到了他微微扬起的嘴角,可是他的眼底下却没有一点笑意。
他翘着腿,不见痞气,声音也富有磁性,语气绅士有礼:“何以见得?”
“你方才盯着这杯酒有一阵子了,桌子上摆着的塔基拉酒,你已经喝下去了三杯以上,看冰块的融化程度,你至少在这里已经坐了半个小时,过去了半个小时,你却还是没有动这玻璃杯里的酒,为什么?”
苏木继续说道:“从我刚刚进门的时候,你的眼神下移三次,证明这杯酒里有问题,之后你的目光就停留在了距离你不远的三个女性的身上,这两个人不过是其中之一,她们才过来找你搭讪,你就将这杯酒放到了她们的面前,你没有目的性的选择猎物,真是龌龊。”
那两个女人离的那男人远了几步,匆忙的就跑开了。
楚非不过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几乎微不可见,可偏巧就落在了苏木的耳朵里。
苏木蹙眉:“你笑什么?”
楚非站了起来,苏木一米六五的个子在楚非一米八的个子之下矮了至少一个头,见他松了松领口,手出奇的好看,他一只手拿过了苏木手中的酒杯,缓缓地说道:“不过是一杯茶,你把我消遣时间的玩意儿都给吓跑了。”
他喝了一口,嘴角依旧挂着浅淡的笑意:“小姐,现在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了?”
说着,楚非将酒杯递到了苏木的面前,说道:“赶走了我的客人,总要喝一口来弥补我,这点礼数还是要有的。”
客人?
苏木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酒吧里‘牛郎’这个职位。
一张老脸憋得通红,她分明觉得这个男人有古怪,却不是因为旁的原因,而是因为这个生的绝美的男人,是个鸭子。
完了,她都做了什么糊涂事?
“恩?”
楚非又举了举手上的酒杯,示意苏木接过去。
苏木深吸一口气,事已至此,毁了人家的生意就得给人家把面子拿回来,苏木颇为义气的将楚非手里的那杯酒拿了过来,本想着意思意思,但是当看到楚非那一双深幽的瞳孔时,竟一个不小心的喝了一大口。
里面的酒味儿弥漫,并不是茶,那烈性猛地激了苏木一个激灵,只觉得脑子里被轰炸了一样,这感觉稍纵即逝,苏木觉得脸颊发烫,她原本就不是一个会喝酒的,这一口下去鼻子都通气了,当下就问道:“这什么茶?”
楚非将苏木手里的酒杯拿了过去,放在了桌子上,说道:“特制酒的一种冰茶,是我自己创的,我叫它Rosarugosa(刺玫花)。”
Rosarugosa?
冰茶?那应当不是什么烈酒了。
“酒也喝了,我要去找人,不打扰。”
苏木脚底下的步伐紊乱,不过那么一口,后劲竟然这么大?
楚非看着苏木一步一颤的朝前走的背影,突然觉得有意思起来,他的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那杯‘茶’,那么一大口下去,恐怕不过多久就要倒了。
酒吧的阴暗处,左司慎缓慢的走了出来,脸色阴沉难看:“人你也见了,我觉得东西根本就不在她那里,何必和她浪费时间?”
楚非复又坐在了沙发上,转动着手中的塔基拉,声音里满是玩味的说道:“她催眠了你,证明你的警惕不够,你催眠不了她,不是因为她比你的技术精湛,而是因为有人在她的脑子里下了关卡,催眠她的人,手段才真叫厉害。”
“你说的是谁?”
“顾南笙,死了……快三年了。”
在他的印象中,只有这么一个男人,让他觉得可怕,觉得可怕的同时,又觉得他们生来就是难能可贵的对手。
顾南笙,一个坠入黑暗之后,还要选择背叛他的男人。
“快去找她吧,戏份要演足,不能露怯。”
左司慎看着苏木的一摇一晃朝着酒吧深处走去的背影,目光一滞。
苏木越发觉得头疼,那酒里肯定有什么问题,可为什么那个男人喝了之后就没有事情?理智告诉苏木一定要尽快远离这里,可是身体沉重的厉害,像是很快就要睡着了一样。
眼前的男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衬衫,袖口的扣子干净利落,正当苏木想要看清楚来者的脸时,眼前变得一片空白,苏木不自觉的倒在了一个怀里,只是这个怀抱没有什么太多的温度,那人将她横抱了起来,朝着酒吧外面走去。
记忆似是被拉回了很远,她大学的记忆模糊的很快,隐约记得那个时候她总是最早去上课,最晚离开的,讲堂每日都去,而站在讲座上的男人,就像是破碎的镜子,无论如何,她都记不清他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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