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家虽正式发家才十来年,不过到底是玉和县首富,钱老爷又是个会享受的,所有用度皆属上乘,加之钱珍珍的悉心照顾,姬永曦伤势好得很快。
如此过了十来日安生日子,外伤基本已好,只剩下腿还不能正常行走。
“我明日再请大夫来给你看看,当初只说伤口大,也不知道伤着筋骨没有!”钱珍珍不放心。
姬永曦安慰她,“没有,大夫说恢复得很好,不用担心。”
他已能下床行走,钱珍珍前些日子便请了裁缝来替他做衣裳,此刻,他身着蓝色锦袍,长身而立,更显他面如冠玉、神采英拔。
钱珍珍一直红着脸,搀着他在院子里走动。
“换个大夫,松县有个大夫擅长骨科,我已经让人去请了,明日就能到。”
这么好的相公,可不能让他留下任何缺憾。
姬永曦心知她对自己的事都很执拗,只能由着她。
当夜,正值夜半时分,姬永曦听到窗子外有声音,是有人以手轻轻叩窗。
“谁?”他坐起来,握着放在床里沿的剑。
“属下救驾来迟,还请主子责罚!”一身深蓝劲装的年轻侍卫翻窗而入,单膝下跪,对着姬永曦低拜了下去。
“青夜?起来吧!”姬永曦松了口气。
“是!”来人恭恭敬敬,低眉顺目,一看便知训练有素。
“怎么找来的?其他人呢?”
当日被黑衣人围攻,他们全部被冲散,自己身受重伤奔逃之时被杜和所拦截,再后来又被钱珍珍所救,其他人却下落不明,遍寻不着。
“其他人都没有消息,属下偷摸进了县城,听得百姓都在说那通缉榜文和钱家的事,便来确认一番,果然是王爷您在这儿!爷,这是怎么回事?”
姬永曦脸色紧绷,“杜县令有嫌疑,但是我与他手上的人起过冲突,功夫不过如此,那些黑衣人,只怕另有来头。”
青夜关心的,却是另外的事。
“爷,外面都在传言,说您是钱家的上门女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青夜急着问。
怪哉!主子没有如他想像中那样暴怒,反而——
怎么说呢?青夜觉得,爷好像还挺高兴的!
虽然他依然绷着脸,可他没有皱眉,身上的气息还很平和。
不是被逼,是愿意的!青夜为自己的发现惊悚不已。
这还是主子吗?不会是中邪了吧?又或者、被钱家施了什么巫术、咒术,失了神智?
他正在愣神,姬永曦却发话了,“此事另有缘由,暂且不说!那些黑衣人,怕是只有世家才能培养出来的,很可能是一路跟着咱们来的。那杜县令派了人去京城,你顺着这条线查,还有,我王叶的身份,你去庄子里再交待一下,不要露馅了。”
“不行!爷一人在这里,太危险了!”青夜反对。
姬永曦蓦然冷了脸,“贪污之事,你知道涉及多大?堪比国库一年收入的银子,在一个五品京官家中发现,没有找到任何来路、也没有可疑去向,如果不是那副画作上有‘玉和县’三个字,我们连朝哪里下手都找不到!”
“那这里便是漩涡中心,属下更不能让主子冒险!”
“我伤势好得差不多了,钱府又有护院,杜县令还奈何不了我!便是苟活了几个黑衣人,他们也不会是对手,你好好在京城查探一番,再不济,也得传个信回去!”
“可是爷您——”
“不听话便走!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眼前!”姬永曦变了脸,身体周遭温度陡降。
青夜无法,“那、属下即刻回京,留了信号在县城,若有兄弟活着,便能来找王爷!”
“嗯。”姬永曦淡淡点头,“路上小心。”
到底是他悉心栽培的人,折损一个便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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