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卖猪仔儿凑学费

　　三月，本来是春雨贵如油的季节，但是这赖皮的雨，从上午十点就开始下，已经下了大半天了，下得人的心里都犯怵。平的父亲，一大早就去县城集市上卖刚出窝的小猪仔儿，谁知天空不作美，说翻脸就翻脸呢。

　　柜子上的大钟表，噔噔噔响个不停，好像故意来凑热闹，本来就心里不耐烦的娘仨，这时候看着天空一直哭个没完，这心都不知搁置在哪个角落了。

　　哥哥本来做啥事都慢吞吞的，今天也不知道抽了哪股劲，也着急了，“我爸走到哪里了呀，这破天气一直下个没完，眼看着天就黑了，不会出啥事了吧？”

　　“你这个孩子，整天没正形，快，快呸呸呸吐，快，快点！”母亲虽然嘴里这样说，但是她眉头紧锁，一直在地上不停地转悠着，时不时踮起脚尖，向门口张望着。

　　平，从炕上的角落处，拉下一件上衣，这衣服土黄的颜色，领口、袖口都磨得拉起了丝儿，这衣服还是大舅家的三姐穿了，又给她的。只见，她将衣服“哗”的一下子抖开，一转身的瞬间，披到了头顶上，“妈，我去村口看看我爸回来没有？”

　　“闺女，你和哥哥在家等着，妈去吧！”随着，妈妈径直就向门外走去，这时，街门“咯吱”一声响了，妈妈听到后，加快了速度向院子里跑去。兄妹俩个也随着奔了出来。

　　父亲推着自行车蹒跚地走了进来，整个人都淋透了，深灰色的衣衫紧紧裹在了身上，他顾不上自己的身体，而是高喊道“闺女，你可以去学艺了，爸，爸给用猪仔儿换回钱了！”

　　平看着雨里的父亲，心里一下子酸酸得感觉，泪水流了下来，她直接扑向了父亲的怀里，雨水和泪水的交织，打造出一副让人心痛的画面。

　　此时，平心里面的埋怨，被雨水冲刷得不知道到了哪里！

　　“看你爷俩，疯了吧！要感冒的，快进屋呀！”母亲边擦拭泪水，边撩开了门帘，“饿坏了吧，快点进家换衣服吃饭呀！”

　　父亲拉着平的手，进了屋，“爸，你快点换衣服吧，我给你弄杯姜糖水，爸你咋卖的猪仔儿呀，天气下雨，还有人逛集吗？”

　　父亲接过母亲手里的毛巾，将头发上，脸上的雨水擦着，“唉！今天碰到好人了，本来到了集市上不到十分钟，老天爷就变脸了，滴滴答答下起雨了，我正蹲着抽烟犯怵呢，唉，救命好人过来了。

　　“大哥，猪仔儿咋卖呀！”我当时回头一看，一个一米七左右的中年男子正面带笑容看着问我呢。

　　“300一只”，我回答道，“看看，我家的猪仔儿多肥实呀，你看看他的脊背有多宽，这两个小东西，又能吃又能长，保准你养到年底长个二百七八十斤，到时候，最起码能卖三千多块。”

　　“大哥，你看这天不好，你家哪的呀？”他递过来一支烟。

　　我当时想，看来这人想利用破天气，白捡我的换钱宝贝呀，我转过身不理他了。

　　“大哥，你别误会，我是说，你，麻利点把猪给我装车上吧！”他说着指向了离我们十几米的一个半厢车上。

　　“‘唉，大兄弟，不好意思，我误解你了！’”我这一下子真是不好意思呀！”父亲边说，边哈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