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与伟哲在县城逗留到下午三点,坐车回到村里,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她们进了村,就分道扬镳,各回各家了。
一走进家门洞里,就听到父母在院子里嘀嘀咕咕的对话,“哎!咱们就是穷,把闺女都害了,想想,当父母当到这个份上,真是不称职呀!以后孩子埋怨咱们都没地说去呀!咳咳咳……”父亲边吸烟边咳嗽的声音加重了许多。
“呜呜……”母亲的呜咽声,随着缕缕清风,吹拂到我的耳畔。
“老百姓永远就是这样没钱,多怪我没本事,他妈的养了两个孩子,都给予不了孩子们好的条件,眼看着军又要面临找对象,哎!”父亲喋喋不休地絮叨着。
“哐啷”,父亲将手中的打火机摔到了外窗台上。
也真是的,家里确实特别穷困,自从平记事起,父母就凭着将双手挣钱。在平五岁时,父亲和舅舅合伙养过牲口大车,那时候,就是用马车拉石头,挣点运输的费用,本来日子过得还算滋润,但是好景不长,村里的村官利用自己的职权,将原本属于她家的山头,卖给了邻村的人,父亲与舅舅也多次去乡镇找人说理,但是无论什么世道,都是官官相护,哪有说理的地方呀!
父母随后过了一年,还在自家的小房里养了好多鸡,也许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会塞牙,正赶上了村里养殖户闹鸡瘟,本来存下的钱,又都赔了进去。到如今,好不容易种葡萄卖点儿钱,赶上哥哥又大了……
平,思来想去,脑袋都快爆炸了!她无奈地走进了小院,“爸妈,我回来了!”
爸爸见到闺女回来,转身向西边的方向,轻轻擦拭眼角的泪滴。
“饿了吧,咋下午才回来呀,我给你丢的饭在锅里呢,我们等不上你回来,你哥又去干活,我们先吃了”,母亲走上前对平说道。
平轻声喃喃地说道“妈,我不大饿,伟哲给我买了一个红糖烧饼,我俩吃了。爸妈,我和你们商量一件事情吧!”
“说,说吧!”爸爸的目光里,带着丝丝的愧疚与不舍,他深情地注视着女儿。也许他已经猜想到丫头对于自己以后的路,有了什么想法了。
母亲放下手里正在赶活的毛衣,也凑了过来,“闺女,快,快说……”
“爸妈,我想去县城学习美容美发,我不想这样在村里待下去,我不愿意守在村里,外面的世界那么大,我可不愿意窝在家里面,妈爸,我今天打听好了,学艺就是几百元,这钱咱们家能够拿出来吧!如果不行,我就去打工挣学费了。”平,一股劲把心里的话抛了出来,她用手轻轻抹掉了正落下来的泪水。
“好!孩子,爸爸支持你,本来让你辍学,我和你妈就够对不住你了,不管怎么着,爸爸就是借钱,也会让你去学艺的,孩子啥时候去呀?”父亲有点激动,他的话语里带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
平,缓缓地抬起头,她没有吱声,轻轻地看着满脸沧桑的父母,看着他们的缕缕青发,心中的那份怨气,那份丝丝仇恨,随着春风飘散开来,也许是短暂的,但是,此刻她的心倏地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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