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甜久久的不敢说话,当初妈妈生弟弟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学生,只知道一个劲儿的躲在角落里哭,她清楚的听见妈妈的声音由强到弱,最后送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冰冷了。
麦冬一只手把着小电驴,另外一只手狠狠的擦了一把眼泪。
走了将近十分钟左右,麦冬指着远方田野的一间小屋子:“那里面住着一个全身瘫痪的女人,无依无靠的,我和卫生院的医生每个星期轮流给她消毒换药,蝼蚁尚且苟活,何况一个活生生的人。”
麦冬把车子开到河畔,然后停下,让麦甜下车。
麦甜乖乖的下车,一言不发的跟麦冬蹚水过河:“这个村子虽然只有几十户人家,但基本都是一些老幼,年轻人都去外地打工了,如果他们有个什么,一些老弱可怎么办?村里有一个抗美援朝的老军人,腿脚不方便,人却非常好,每到换季的时候伤口就钻心的疼,需要针灸治疗,只要天气转变,我都会及时赶到。”
麦冬一边走一边说,每家每户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这家里以前有一个特别可爱的小女孩,得了脑膜炎,很可惜没能救过来,麦甜,如果我跟你一样上过大学,会用高级仪器,兴许十年前那个孩子就会健康成长,她长大以后也许会是一个合格称职的医生。”麦冬语重心长的说道。
麦甜的心情十分沉重,麦冬低沉的声音又响起:“当初你妈妈走了,你说你将来一定要当医生,可以救更多跟你妈妈一样的人,我听了很欣慰,如果你妈妈知道的话,也会很高兴。甜甜,清水镇更需要一个有知识,有文化,懂设备的人来守护,我希望那个人是你,而不是别人。”
“无论在哪个岗位上,都要尽职尽责,积极乐观,医者仁心,面对病患,你要有一颗救死扶伤的心,这是以前我爸告诉我的,现在我转送给你。”麦冬停下脚步,站在山上往下看,这里能够看见整个清水镇的全貌。
小镇子并不大,镇子居民也不多,周边的村落零零落落的分布在镇子的周围。
可是从镇子出到外面却要耗费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这条生死线,需要有人时时刻刻守护着。
麦冬拍拍麦甜的背脊:“甜甜,留下还是离开,爸爸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之前,是爸考虑不周,只想着这些多年的病患,没有考虑你的感受。”
“爸,我知道了……”麦甜垂下头,心里也是万分纠结。
“甜甜,柳叶刀和注射针的分量是一样的,在患者心里,只要能治好病的都是好医生。”麦冬抱着手,看着山头氤氲的雾笼罩着。
微风细雨中,父女俩敞开心扉,终于说出了彼此的心声。
麦甜既没有说要留下,更没说要离开,每天按部就班的去医院,回家,出诊,就算是遇到言语犀利的患者,也是耐心的微笑面对。
麦甜渐渐的发现,这里还有更多人需要自己,虽然有时候百无聊赖,她也能趁机看看书,与张院长聊一聊。
张院长却总是盼着:“我们的副院长怎么还没来,我对那个主任医师非常感兴趣,听说年轻有为,小甜甜,说不定是个未婚男子,到时候你爸爸心头的一桩难事就解决了。”
麦甜的脸一红,张院长总是喜欢跟自己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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