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的天赋,为何要在这里当杂役,不如到我身边,我亲自教你。”秦将军沉吟了一下,又提议道。
秦邀月有些为难地垂了一下眼睛,秦将军失望地叹了一口气,“若是不想来,我也不勉强。”
“将军误会,我仰慕将军,但我被贬乃是王爷的意思。为了我,公然与王爷作对,实在不是明智之举。”秦邀月连忙解释。
秦将军不解地皱了一下眉头,“素听闻你和王爷不对付,我好歹也算半个长辈,不如我去游说一二?”
秦邀月摆手,拒绝了秦将军的好意。
现在找一个人去找楚墨施加压力,就等于跟楚墨说自己忍不住了、受不了了,要认输了一样。
她会像楚墨认输么?除非天崩地裂。
“那……你也可以偷偷过来,我定会将毕身所学都交于你。”秦将军纠结了半天,提出这个建议。
估计他也是喜欢秦邀月到了极点,连撺掇她干一些偷偷摸摸的事情都在所不惜。
秦邀月能多学点本事,加之秦将军是难得的好老师,欣然应下。
秦将军走后,秦河连连抚掌,“厉害啊,秦暮!这军营上下,怕就没有你勾搭不上的!”
“勾搭?大哥,你会不会措辞,搞得我好像在干什么猥琐勾当一般。”秦邀月坐下来继续吃饭。
在坐许多位都投来羡慕的眼神,秦邀月没吃完饭便溜了,生怕这群人提出什么代为传授的要求。
……
跟着秦将军学到的东西真的不少,她与秦将军的关系也日趋好起来,作为一个杂役兵,时常与秦将军来往密切,秦将军有什么事情也都放心的嘱咐他去办,她几乎成为了秦将军的私人兵了。
北漠鞑子来犯,作为一个下等杂役,秦邀月并不需要上战场,挑了一颗结野果子的树,双手撑在粗树枝上,边啃着果子,边看着画本。
此画本十分有意思,主角是她和楚墨,是她被刺杀以后的后续,言说楚墨爱她入骨,施了一种密法使她重生,重生以后她便失忆了,爱上了一个压根不存在的人,并且一直和楚墨对着干,直到恢复了记忆,就讲楚墨给杀了,和另外一个人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不必说另一个人是谁,秦邀月知道他有原型,大概是晏之,大概作者不敢妄议,所以以他为原型写了一个人。
秦邀月看完以后,上下两排牙齿都开始发酸。
楚墨看完,大概会直接将著作者逮出来抽个十鞭八鞭的,因为此书将他描述得太柔弱了,像失去她便会死一般。
将本子往怀里一塞,果核吐出来,拿一张纸裹住,听着外面的厮杀声,秦邀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半梦半醒之间,有一阵紧急的脚步声越离越近,有几个人在焦急大喊军医。
秦邀月困倦地睁开眼睛,往树下一看,脑子中的瞌睡虫瞬间消失了。
她三两下从树上爬下去,看着担架匆匆从自己身边抬过,她急红了眼睛,随意抓住一人,用颤抖的声音问道,“秦将军怎么了?”
“秦将军身受数箭,此刻性命堪忧!”
那人挣开秦邀月,跟上众人的步伐,秦邀月抹了一把头上的虚汗,也忙跟了上去。
秦将军深受爱戴,不在战中的士兵都在帐载等后,楚墨也匆匆赶来,他掀帘子时与秦邀月的目光隔空对上,两个人惧是一怔,旋即同时移开了目光。
楚墨钻进了营帐内,良久,里面才传来动静,给秦将军看病的大夫走了出来。
一群士兵围上去,询问秦将军情况,大夫语重心长地摇了一下头,“将军受伤过重,老夫才疏学浅,怕是无法救治他了。”
几个士兵立刻就着急了。
“没有办法就想办法!秦将军可是深受皇上器重的,若今日死在军营你束手无策,我们就集体参你一本。”
老大夫满脸愁色,“老夫是真的无能为力!你们今天逼死老夫老夫也没有办法!”
一排士兵面如死灰。
“那其他人呢?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医术高明的医师能救得了将军!”秦邀月身前倒是有几个交好的医师,可一时半会他们又不知道她是谁,若要挑明身份实在太冒险。
但真的没办法,她也只能铤而走险了。
老大夫苦苦想了片刻,双手一拍,眸色发亮,“有有有!”
楚墨也行至帐外,“南梁之内,凌老医术数第二,无人能担得了第一。”
老大夫也连声迎合。
秦邀月在听到凌老两个字时,浑身不自觉地僵硬起来。
凌老,是凌萱的一个老师,因为深受凌家厚待而入了凌家,从此改名换姓,一直为凌家效力。
任何关于凌萱的东西,秦邀月下意识的厌恶。更何况这个凌老本来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为人狡猾奸诈,名为药师,实力上玩弄人命,她曾抓住过他用活人做实验,碍于凌萱苦苦哀求才留他一条小命,没料到几年过去了,他竟然已经变得如此远近闻名了。
她眉眼之间透露出一股显而易见的厌恶之色。
楚墨淡淡地问道,“你可可以保住秦将军三日之内无碍。”
“老夫斗胆一试。”
连吊着条命也要斗胆,秦将军危矣。
楚墨浅浅颔首,“我这就修书一封,请圣上遣他即刻启程,你且进去照看秦将军,切不可怠慢。”
老大夫连连称是,转身又走进营帐里。
秦邀月面上的厌恶之色更浓,这么多年过去了,来到战场上,楚墨竟然还是没有忘记与她狼狈为奸。
当真是一对好搭档。
“你源何如此看着本王?”
看到他出来了,该告退的都告退了,除营帐两个看护的士兵以外,只剩下秦邀月。
她的眼神太过于幽深,楚墨不得不正视,他提到凌萱,她露出这种表情干什么呢?
“王爷恕罪,素来听闻你与凌小姐关系极好,何须修书给圣上?不如直接修书给小姐。”
楚墨满眼平淡地问,“你从哪里听说,本王与她关系极好?”
秦邀月掏出手里的画本,双手呈上去,垂着眼交代,“王爷,属下平日里不爱别的,就爱看看画本典籍。”中途特地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幽幽道,“尤其爱看西凉女帝与你的,看得十本里面,有八本都在说你与凌小姐关系亲密,凡事不可能空穴来风,属下便觉得确有此事。”
面上平静,她的心里却是暗暗一惊,细算起来,她重生后确实没听说过有关他和凌萱的只言片语。
“身为军营士兵,成日不寻思怎么打胜仗,看这些?难怪脑子都是水。”楚墨拈起本子翻看两眼,面露厌弃之色,将画本往秦邀月身上一扔,带着封鸣迅速离开。
大抵也是关心秦将军。
秦邀月将地上的画本捡起来,拍了一下封面上的灰尘,再往下面翻了一页,在此页的左下角有一个极深的指痕。
这是方才楚墨留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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