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苦笑了笑,对卢云说道:“夫人进屋休息一会儿吧,夫人是这些孩子们的主心骨,这些孩子们从跟随夫人的那一天起,就把夫人当成了他们的主子。夫人只要不丢弃他们,这些孩子们将会一直陪伴着夫人。他们会与夫人同进退,所以夫人并不是一个孤单的人,夫人的一言一行都会直接影响这些孩子们以后的人生。”卢云的心里不由的抽了一下,对陈伯的话一时接受不了。
她从来到这里想的都是,该怎么样带上儿子跑路,怎么样才能让她们母子俩过上自由自在与世无争的不愁吃穿住的安逸生活。
她站在一个局外人的角度看得很清楚,她的那个所谓的丈夫的一伙人与当今的朝廷之间已经很明显的处于水火不容,漠北军没有对朝廷发难最主要的就是严重缺乏资金,说白了就是没有钱。从老王爷私自把这么大的一座山占为己有就可以看出是留有后手的。再看朝廷方面没有直接出手剿灭了漠北军,也绝不是对漠北军有多忌惮而是另有原因,具体是个什么原因她卢云想不出来,她更不愿意去想,她从心里对这些打打杀杀排斥。她在二十一世纪就是平头老百姓就无权无势但是小日子过得安心。权势对她来说很远,掌握众多人的生死,参与揭竿而起号令天下的事情对她卢云来说那是能躲多远躲多远。
在二十一世纪的她的人生最大目标就是把老师教授的知识尽力学会考上大学有份工作,工作以后,最大的目标变为,把自己的本质工作做好,在自己的工作中有突破。她是个埋头苦干的劳动者而不是勾心斗角玩弄权术的政治家。而且纵观历史,每一次的改朝换代都要付出血的代价不成功则成仁,一旦失败那肯定是万劫不复就不用说了。那如果赶巧给成功了,也不一定有好的结果,有一句话说的就非常妥帖,那就是:飞鸟尽鸟弓藏。有可能还是一场更可怕的血雨腥风,兄弟反目成仇手足相残。想想都可怕,她卢云这么聪明,这么有能力的人,走到哪里都能生活的有滋有味。掺和这些那真是对不起上天给她卢云这个占据他人的身体重活的机会,白白的带着几千年人类的知识精华来这个世界走一圈儿,还不如直接自杀身亡了省事免得劳烦别人动手,免得自己都鄙夷自己。
可是这么美好的想法与现实却是相差甚远。
儿子不是普通人一时半会带不走,原本以为自己身边的人只是受命跟随自己保护自己,现在好像是成了自己的人了,这些人的生死都与自己息息相关,自己成了他们的主人,自己一旦跑路了,这些孩子们就没有了依靠。
卢云的心里暗暗的祷告:“老天爷呀!我卢云不结盟,不拉帮结派,我卢云想的是在适合的时候带着儿子无声无息的远走高飞,现在捣鼓出这么多的人是为哪般?”
心里叫苦不迭,脸上还得不能表露出来。
卢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眼前的老头,她知道陈伯很了解她,她的很多想法,尴尬表现,以及担心有可能会面临的事情。陈伯看得甚至比她这个当事人都清楚。
这时候陈伯又说:“夫人不要担心,老朽会替夫人解决。唯有一点就是夫人一定要学会冷静,就算老奴求夫人了。”
卢云听到老人祈求的口吻,马上回答:“老人家对卢云的心,卢云怎么会不知。卢云会努力让自己淡定。”
陈伯听完卢云的话,略略思索了一会儿又说道:“夫人想想小世子的处境有多艰难,一旦没有了娘亲的疼爱,世子又长年驻守边关,王府又不能容下他。能否平平安安长大都会成问题,与孤儿又有什么地方不同。”
卢云听着听着不由的打了一个冷战,更是说不出话来。牙齿也不由的咬住自己的嘴唇,眉头紧锁。
这时候陈伯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小世子现在身处局中,已经没有脱身的可能。如果朝廷找借口剿灭漠北军,首当其冲会是世子爷和小世子,逃不脱的。朝廷的绞杀可以躲过一劫,可难保身边不会出现小人出卖主子。老奴今天多言了,望夫人不要怪老奴才是。老奴想说的是,不管夫人是注重小世子眼前也好还是为其将来打算也罢,都应该首先确保自身无恙。”
“老头算你厉害,你拿住我卢云的软肋了,知道我卢云为了儿子会不顾一切,所以你拿我儿子来说事情,逼我就犯,算你厉害,算你厉害。不过看在你说的全都对的份上,我卢云也会知错就改,不去追究。我卢云也不是不知道好赖的人,我就是受不了你来逼我,而且还是拿我儿子来逼我。”卢云心里狠狠地想,嘴里十分勉强地说着:“陈伯说的没有错,卢云定会客服这些缺点。陈伯时候不早了,咱们也回去吧。”说完也不管陈伯自己走向那两扇红漆大门。
陈伯也抬脚迈步急忙跟上,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瘦小背影,老头的脸上最终还是挂不住,嘴角一路上都上翘着。心里话:“丫头片子,长了那么聪明的一个脑袋瓜子,不好好爱护自己,三天五天的给出事,前两天幸亏醒了,如果你再睡个几个月,世子这条命也得交代在这里,你个臭丫头片子,等你把什么都记起来的时候,你相公可能先你就去了。你儿子真的就没有保护的人了,丫头片子老朽这是为了你们全家着想,还不领情。”
一路上车马劳顿,一行人在孤独睿的安排下,吃完饭,洗漱完毕,想着明天还有好多事情等着,所以就早早歇息了。
卢云是被屋子外面叮叮当当的铁器相互击打声给吵醒的。
她猛地将眼睛瞪大,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但是耳边的叮叮当当的撞击声却是不绝于耳,甚至有愈打欲烈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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