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云听完陈伯的话,心里熱呼呼的,有人不怕死的指出你的弱点就是在救你的命。卢云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她懂得什么是忠言逆耳,什么是小人谄媚,怎么做会对自己有利,怎么做自己会为自己添堵。她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人,没有那些个心思都用在后宅争夺的手腕上,她的心思是让自己不白白在这个世界走一回,她的心思是要让自己活的有意义,不想只为了活着而活。这些都与她生活的二十一世纪所受到的教育分不开。她的心思通透,心胸宽广。她的这个特点陈伯看得清清楚楚,所以陈伯对待卢云从未有过隐瞒,从来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把希望卢云做的事情都一一摆在明面上,分析利弊,说明缘由。
这次也是,陈伯经过这半年多对卢云的观察,发现了卢云的一个致命的弱点,每次卢云昏睡都是有人无意间提起了好像与卢云以前有关的事情,或者是一句话或者是一个人,或者是景或者是物,总之是有些能使她受刺激的东西。卢云一旦接触到这些东西就会表现出来一种痛苦,好像是在拼命地想起,想要冲破某种禁锢,但是最终没有办法打破这种禁锢,最后只能是疲惫不堪的倒下让自己一次次的陷入深深的沉睡中。陈伯害怕卢云再倒下,害怕卢云长此下去,不保证哪一次就会再次陷入昏迷,不再醒来。陈伯的担心不无道理,因为卢云此前已经昏迷了一年,来到山上又昏倒过两次,而且大夫说过有可能会长眠不醒,心脏无法给大脑提供足够的血液,使大脑没有办法正常工作,最后就会有大片大片的脑细胞死亡,使人陷入昏迷状态。陈伯之所以告诉卢云,就是让卢云自己去控制好自己的情绪,陈伯很清楚这些事,谁都插不上手,只能是卢云自己有意识的去控制调理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好好的生活,躲过一劫。
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七情六欲却被禁锢。面对自己最亲近的人根本就不认识,对自己以前的事情根本就不知道,一点都感受不到来自亲人的关心。陈伯作为一个局外人看得清清楚楚,他为卢云感到难受更为卢云的那些亲人难受。明明是最熟悉的人面对面却是陌生人,这是多么难以忍受残忍的事情。陈伯看得透,所以陈伯对卢云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为她伤心难过,想帮助她解脱。
卢云看着陈伯的侧脸,轻轻地问道:“陈伯,卢云一直都知道,陈伯对待卢云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陈伯是不是看出了卢云有什么地方不同与其他人?”说完目不转睛地盯着陈伯。
“哎……!”陈伯长长的叹了口气,扭头看了看卢云说道:“是呀!夫人的痛苦,老朽能够感知一二,但是夫人的痛苦,老朽却不能为夫人解决一二。哎!”陈伯又重重的“哎”了一声,再没有说话。卢云听到这里,心里一阵阵的恐慌,有一种被别人看穿着感觉。她就那么呆呆地看着陈伯。
这时候又听到陈伯说:“早在夫人刚刚来到这里,当时不知道夫人会醒来,秦家堡的两位少庄主把夫人安置在这里,是为了让夫人不被外人找到,谁都不会想到夫人会被从京都安全送到几万里之外的这里。哪怕有一天漠北军遭难,也不会有人联想到夫人,夫人可以安全度过此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夫人到达这里的第三天便醒了,秦氏兄弟因为边塞吃紧,世子重伤,漠北军中不能没有主帅,所以只能把夫人托付给老朽,临行前与老朽商量,如果夫人的身体无恙,等过一段时间无人提及此事,就选个适当的时间安排夫人和小世子离开这里,到远离朝廷的南方的府邸或者庄主上居住。让夫人与小世子居住在此只是权益之举,躲过朝廷的耳目。夫人和小世子的新的身份已经安排好。”说到这里陈伯喘了口气,继续说:“没有人想到夫人竟然送给漠北军那么大的一个大礼,让将士们都有了一个喘息的机会,而且老朽注意到夫人不是一个范范的无能之辈,埋没于后宅之中,当一个怨妇实在是可惜。所以老朽与世子和秦家堡的两位少爷等人商量,想让夫人参与漠北军在各地的买卖,老朽还没有来得及把山上安排妥当,也不知道该怎么样与夫人说出老朽的想法,当时也是只是想着让夫人参与一下,夫人也可以推辞,没有人强迫夫人,正在这个时候夫人已经给老朽扔来了一个惊天喜讯,培养出那么多的蘑菇,所以老朽再不犹豫直接说服夫人接管那些酒楼和饭庄。这样一来夫人既可以有用武之地,那些买卖也可能有起死回生的可能。这些都是明面上的东西,还有就是老朽的私心,就是想着夫人以后可以接触到很多的人和事,夫人可以慢慢的去认识接受这些东西,哪怕是以前的都没有印象了,慢慢地可以找回来,即使找不回来,可以重新认识,夫人也一样会过得很好,不会再心里空荡荡的,老朽认为夫人能够接受小世子,将来就可以接受世子爷,过去的事情不记得了,可以重新认识,站在另外一个角度看事物,就会发现有不同的认识。所以老朽希望夫人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要去追求已经忘却的东西,那样会使夫人陷入困境,无法自拔。别人也无法帮到夫人,老朽不愿再看到夫人一次又一次失去自我。夫人是个聪明的人,肯定知道老朽在说什么,也应该知道老朽的心里所想。”
卢云看着面前这个几乎把自己看透的老头,心里是对老人满满的感激,想说好多发自内心深处的话,可是到了嘴边却只是汇成了一句:“老人家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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