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云仔细的端详着自己的两只受伤的手,刚才正经干活时还没有怎么个疼,可是现在不干活儿休息了,反而痛的要命。水泡和血泡是火辣辣的疼,倒刺是扎心的痛。
卢云举着俩只手,眼睛看着地,嘴里自言自语:“这也太落后了,如果有一个扎短秸秆的机器就好了,这可不是我娇气,是我们那个时代的人已经没有人从事这种纯手工工作了,”边说边往屋子里走。
“娘亲”,“夫人”,卢云突然被这急促的叫声打断思绪,猛一抬头就看见钰儿,秦义,义成三个人气喘吁吁的向自己奔来。跑在最前面的是义成,喘着粗气,:“夫人出什么事了?”秦义和钰儿的询问声紧接着也传来,“夫人没有事吧?”,“娘亲怎么了?”钰儿跑在最后上气不接下气的喊着。因为跑得太急到了卢云跟前时停不下脚步,一个脚底不稳摔趴在地。
卢云急忙跑向前扶钰儿,钰儿顾不上自己,跪趴着到卢云面前,双手紧紧地抓住卢云伸过来的手,哭喊着:“娘亲怎么了,是不是娘亲身体不适,娘亲别吓钰儿。”钰儿因为奔跑脸和脖子都通红通红的,眼睛也有些发红,上下不停的打量着卢云。嘴里还不停的询问着,义成和秦义也围在卢云的身边急切的想知道出了什么事。
卢云苦着脸,拧着眉,咬着牙,急促的声音从嗓子里挤了出来:“没事,没事,快起来,快起来,快放手呀你,快放手呀你”。钰儿听话的松开手,呆愣呆愣的看着他娘,眼睛瞪得溜圆,嘴里还是不由得低声喊了一声:“娘亲......”
一时间孩子们鸦雀无声,都瞪着眼睛看着卢云,就见卢云整个脸都皱在了一起,龇牙咧嘴的,嘴里发着“哎呦,哎呦......”的声音,时不时的倒吸两口气,两只手举着甩来甩去,原地绕着圈。
钰儿也从地上爬了起来,三个人六只眼,就这样一眨不眨的齐齐看向卢云。
过了好一会儿,卢云的手疼过劲了,她才用眼睛来来回回的看孩子们,问道:“你们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都惊慌失措成这个样子?”
三个孩子互相看看,又都齐齐看向卢云,对着她摇摇头。卢云不明所以的挑着眉,眯着眼“啊?”了一声,看着秦义问道:“没有事,你们跑来干嘛。”她一边甩甩手一边带着责备的口气:“这么一惊一乍的多不好,”孩子们都低下头,大气不敢出。卢云没有再说话,就这么看着站在面前三个孩子。
卢云等了一会儿,见没人说话,以为孩子们知错了。正准备给孩子们讲:遇事要沉稳,不能自己先慌,自乱正脚,这会影响自己对所遇事情的准确判断......的大道理时。钰儿这时候低着头小声说:“可是,可是,......我们听到娘亲刚才大声的叫喊,所以......所以,我们就.....来了,......我们......以为......以为......娘亲......出事.....了......”钰儿低着头,说出的话断断续续,越来越低,最后两个字,卢云把头贴近钰儿才能听清楚。
卢云这时才搞清楚,原来是自己刚才那一嗓子,让孩子们紧张成了这个样子。
本来还准备唠叨孩子们两句,一听是自己的原因,孩子们以为自己出了什么事才会急得惊慌失措,一时乱了方寸。她自己没问清楚青红道白就指责孩子们,现在弄清楚了,卢云一时有点不知说什么。“哦.....,是这么回事,......,让你们担心了,......,有没有止痛的药,我的手裂了口子。”卢云赶紧把一双手伸到孩子们的面前,故意当着孩子们长长的吸了两口冷气,孩子们的心里想笑,卢云成功的转移话题,首先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孩子们都凑过来看卢云的一双手,见满是血泡和划开的血口子,一只手上还扎满了倒刺。孩子们都是满脸的心疼。
卢云见状还故意把两只手在孩子们面前微微颤抖了几下,搞的好像真疼的多厉害一样。
秦义赶忙说:“夫人先回屋子等我一会,我马上就给夫人上药。”说完跑走了。“夫人怎么把手伤成这个样子,夫人什么都不用忙,说一声就好。”义成说。
“好,有你们干的,”
等他们回到屋子里,秦义已经等候多时了。
两个大男孩,一个给卢云挑血泡,一个给卢云用小镊子往出拔刺,都小心翼翼的。卢云心里暖呼呼的,看看这个正聚精会神的拔刺呢,扭头再看看那边的一个正目不转睛的挑水泡呢,钰儿正在给秦义和义成打下手呢。
卢云看着孩子们,她的心里和脸上都在笑,可鼻子酸酸的,眼眶里面全是水。
回想起来自己从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是和这些孩子们在一起,直到现在都没有分开过,这些孩子一直都护着自己,从没有埋怨过,自己又能为他们做什么呢?
卢云低下头看看自己被包成粽子一样的两只手,笑着说道:“今天吃饭谁来喂,去......"接着她哈哈大笑了起来:“我是有福之人,你们几个这几天,可得好好伺候我,这叫因祸得福,知道不。”其实卢云前面要说的是‘去厕所谁帮我'怕孩子们脸红没好意思说出来。
晚饭的时候,卢云早早的就被钰儿送到了饭厅,钰儿一边帮忙打下手端饭端菜,一边时不时的回头看看卢云傻笑一下,秦义和义成见卢云总是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脸都红着。
三个孩子在饭桌上,你一口我一口的喂卢云,卢云脸上带着笑,扭头吃你一口歪头吃它一口,挺直腰超前探头再吃一口。
一顿饭下来,卢云吃得心里甜甜的,肚子里面满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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