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希望

　　王成蹊背对着皇后，仰天长叹。

　　结束掉皇后的性命，对她来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痛快。

　　审问嬷嬷伸手去探皇后鼻尖的气息，确认无疑后，跪下回禀道：“娘娘，皇后没了。”

　　她闭眼，心中莫名的抽痛着。“知道了，去回禀姬煜，让他看着办吧。”

　　审问嬷嬷答应着，就让守在外面的侍卫去清政殿回禀姬煜。王成蹊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对审问嬷嬷道：“你也出宫吧。今天晚上听到的一个字，都不准透入出去。”

　　“是！”审问嬷嬷迅速离开殿内，看着那离去的步伐，想来身上还是有几分功夫的。

　　审问嬷嬷走后，王成蹊回头愣愣看了皇后一眼。“对不住了，作为补偿，我会早日把你父亲和弟弟也送下去与你团聚。”

　　蘅芜在一旁默默吐槽，皇后娘娘要知道您就是这么补偿她的，怕不是会气活过来。

　　“蘅芜，我们走吧。”王成蹊仿佛知道蘅芜心里想的是什么一样，突然喊到蘅芜的名字。蘅芜被抓包，也是吓了一大跳。

　　但她还是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面无表情地扶着王成蹊的手，同王成蹊一起走出这冰冷污秽的冷宫。

　　***

　　四国三百六十一年，晋皇后安氏逝世。皇后生前大行巫蛊之术，危害后宫，罪孽深重。丧仪一切从简，不得葬入皇陵。

　　晋帝仁慈，念及旧情，仍保留其皇后尊号，定谥号为恭献。史称为晋恭献皇后。

　　***

　　皇后丧期，姬煜为给发妻守孝，一月不入后宫，不食荤腥，被朝臣百姓大赞仁义。

　　王成蹊则对姬煜的行为颇为不屑。她当初对皇后下手时，姬煜可是默许了的。现在来消费死者，吃相未免太难看了些。

　　“阿蹊，你又在想些什么呢？”长乐公主见王成蹊面色不大好，一脸天真烂漫地问道。

　　王成蹊只是笑笑，没有应对长乐公主。这些天不知怎么，长乐有事没事就喜欢来蓬莱阁找她。她具体也没什么事，就算是扯东扯西，也要来蓬莱阁与她唠上一会儿。

　　大约是见着了安氏一族的下落，知道自己也做了些亏心事，心中不安刻意来套近乎吧。

　　“阿蹊，你最近一直闷闷不乐的，可是有什么心事？京中琼花楼新进了一些缎子，你出不得宫，可要我买些进宫给你？”

　　昔日她和长乐还要好时，最喜欢去琼花楼看衣服头面。长乐见王成蹊一直不理她，想打打感情牌。

　　只是长乐不知道什么叫物是人非。

　　王成蹊还是一脸冷漠地对长乐说：“宫中什么衣料没有？我现在没心思想这些。长乐你若平时无事，就不要天天来找我。我现在照顾长姐泽儿无暇分身，实在没有精力招待你。”

　　“我……我不用你招待的呀！阿蹊，我跟你什么交情？用不着讲这些待旁人的礼数的！”

　　长乐公主还是不死心，一味强调着她和王成蹊的关系，与旁人不同。

　　可她在窜同姬煜算计王成蹊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她们是多年的好姐妹呢？

　　一味和她装下去也是无味，王成蹊见长乐公主这不死心的模样，干脆挑明来说：“长乐，我现在已经入宫成为嫔妃了，和当初已经不一样了。宫中刚刚经历皇后巫蛊一乱，我和你，最近还是不要见的好。避嫌。”

　　长乐公主一脸不敢置信。“阿蹊！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和我当初也是一同打马游街，无话不说的！怎的一进宫就变了呢？我们俩避什么嫌呢？”

　　“长乐，我累了。”王成蹊把手中端着的茶盏重重放下，这个意思已经明显的不能再明显，是客走不送。“蘅芷，送长乐公主出去。”

　　话说到这个份上，长乐公主也拉不下脸皮继续在蓬莱阁坐着。她起身道一句“告辞了”，便愤愤地走了。

　　哼！王成蹊！本公主一定会记住今天你说的话！待来日你大祸临头，可不要怪本公主见死不救！

　　***

　　长乐公主一出去，王成蹊便立马软下身子来，侧靠着一旁的软椅上。

　　这些日子她本来就辛苦得很，觉都没怎么好好睡过。长乐公主这样隔三差五的来，她又不能露出一丝破绽。于是端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招待着长乐公主。

　　她来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天天来日日来她可吃不消！这样早早打发了她还更好，省的日后麻烦。

　　自长姐和泽儿中蛊已快有一月，长姐倒是有几分苏醒的迹象，而泽儿的情况依旧不容乐观。龙七那里一直都没有传来什么消息，她干坐在蓬莱阁也是心急如焚。

　　“主子！主子！”蘅芜踉踉苍苍地跑进来，把龙七寄来的密信呈给王成蹊。“主子，龙七那传来的消息。”

　　王成蹊急忙将信取过，快速阅读一遍。

　　“主子，信上说了什么？”一旁的蘅芷不由好奇道。

　　“信上说，龙七在陈国皇宫内，发现了蛊师的踪迹！”

　　蘅芷兴高采烈地惊叫道：“呀！太好了！终于是有消息了！”

　　心思向来比较沉稳的蘅芜则考虑道：“这龙七是怎么探到陈国皇宫中去的呢？按理说蛊师这种见不得人的东西，就算是陈国，也不敢让他现于世人之眼中，难不成，龙七探到了陈国皇室的机密？！”

　　王成蹊点头分析道：“很有可能。要不然龙七肯定就是把蛊师带回南都，而不是写密信给我了。”

　　“那该如何是好？这蛊师要是陈国什么机密，我们该怎么把他拐回来给大殿下治病？”蘅芷一听就急了。

　　“怕真是因为难度太大，龙七才写信给我，要我拿主意了。”王成蹊猜得了龙七的用意，却是没想出什么好法子来。

　　好不容易寻得的一丝线索，难道要因为这些困难放弃吗？

　　蘅芜了解王成蹊，知道主子定又在犯难，便宽慰道：“主子先别自暴自弃。咱们都等了一个月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待想好万全之策，再行动，倒是更省时省力。”

　　王成蹊被蘅芜这么安慰过后，顿悟。她突然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若这个主意能做到，救泽儿，就有那么一线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