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楼贵宾休息室。
“四爷,人已经送过去了。”冷溶说,“刚才那位就是顾家大小姐,顾纯熙。”
“我记得她。”嬴极缓缓地笑了笑,“顾家那边怎么说?”
“顾远舟同意联姻了,不过看那边坚持的样子,可能还是想把顾二小姐嫁过来。”冷溶说。
“倒是没想到,廖清清也有这么无私的时候。”嬴极嗤笑了一声,“安排一下,华爱那边尽快给顾纯熙发邀请。人到了烟城,后面就好办了。”
“依我看,顾小姐对您印象极好,如果真的要联姻的话,说不定顾小姐会同意。”冷溶说,“她看起来,实在不想把您忘记的样子。”
四爷这样的人,任何女人见过都不会忘了的。如果顾纯熙能心甘情愿嫁过来正好,省的四爷再费心思了。
“你倒是提醒我了。”嬴极忽然说,“安排让顾纯熙出门,我们应该有一场完美的邂逅。”
冷溶点了点头:“是。”他微微低着头,余光看见半明半昧的灯光下,嬴极姑婆般的眸子里闪烁出害人的光芒,仿佛一只潜藏在深海里幽深之处的巨兽缓缓拨开水面,露出了尖利的牙齿,让人心惊肉跳。
“田峰那边处理得怎么样了?”嬴极又问。
冷溶说:“他们一家已经出国了,田峰答应不会再踏入华夏一步。”
“非常好。”嬴极似乎叹息了一句,“我果然是个善人。”
冷溶没有说话,田峰之所以会被查账就是四爷在背后出了力,而这一切不过是为了顾家,或者说是为了那位顾纯熙小姐而已。他忽然有些期待,四爷和顾小姐以后会如发生什么。因为他根本不明白四爷要坚持娶她的目的。最奇怪的是,老爷子竟然也支持。
......
回到家,顾纯熙和顾凯夕都有些累,但是却发现顾远舟和廖清清都坐在沙发里。客厅里烟味浓郁,茶几上的烟灰缸几乎被烟头填满了。
“爸,你怎么又抽烟了?呛死人了!”顾凯夕嘟囔道,“妈你也不管管他......”
顾纯熙心里“咯噔”一声,握住妹妹的胳膊,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出声。
两个人走进正厅,坐在父母的对面,顾纯熙问:“爸,妈,出了什么事吗?”
漫长的沉默后,廖清清说:“财务部的总经理做了假账逃逸了,公司账目上有三亿的亏空。”
三亿,公司最多就是元气大伤,可是现在公司还堆积了一大批建材,双重作用下,顾家这次可能挺不过去。
“您想求助嬴家?”顾纯熙问。这个时候父母心理压力一定比她们大,她没去问财务经理的事情,但是想保住公司的话,大概之梦求助嬴家了吧?
“不行!”顾凯夕下意识反对,但是声音弱了许多。
廖清清深深地看着顾凯夕:“凯夕,嬴四爷有什么不好?”
“反正在我这里就是不好!”顾凯夕说,“咱们家又不止我一个女儿,凭什么是我去联姻?”
话落,顾纯熙淡淡地看向顾凯夕,其实他她早就想,如果真的要联姻的话,凯夕大概会把她推出去。而在她心里,这其实不算什么,只不过有点失落。
顾凯夕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慌乱地住了口:“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凯夕,我回国之前,你曾经和我说你有喜欢的人了,现在能告诉姐姐你喜欢谁吗?”顾纯熙轻声问,似乎没有听到顾凯夕说了什么。顾家有两个女儿,谁去联姻都一样。
爸妈直接省过了她的确对凯夕不公平,但是听到凯夕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她还是难免觉得心寒。
“我.......”顾凯夕语塞,她哪有喜欢的人,不过是一个不想联姻的借口而已。
她这副支支吾吾的样子,顾纯熙哪里还不明白,她叹了一口气,像是做出了巨大的决定,声音平淡的说:“那我嫁过去好了。”
反正从小到大她都不在爸爸妈妈身边,凯夕被宠着惯了,必然适应不了赢家的生活。她是姐姐,应该让着妹妹。
“不行!”廖清清。
“清清。”顾远舟忽然开口,“你心里明白,别为难凯夕了。我们的女儿,不必委曲求全,大不了以后我们就过普通生活。”
顾凯夕抬眸,可是气氛是在太过压抑,她开心不起来。爸爸的意思是放弃公司,这怎么行?
“没关系的,妈妈不用为难。”顾纯熙说,“反正华爱也在烟城,我迟早都要过去的。”
廖清清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我有些累了,先上楼了。”顾纯熙起身,微笑着说,“时间不早了,大家,都早点休息吧。赢家那边 尽快给出答案吧,公司的事情还是尽快解决好。”
她缓步回了自己房间,第一件事就是给谢知非打了电话:“知非,我可能快要结婚了。”
柏林那边还是中午,谢知非皱了皱眉:“和嬴家?”
“嗯,公司出了点问题。”顾纯熙说,“是我自己愿意的,而且华爱也在烟城,我比较方便。”
“你是不是傻?嬴家会无缘无故想和你家联姻?”谢知非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才20岁,着早什么急?”
顾纯熙笑了笑:“我知道嬴家比较复杂 ,我对嬴极这个人也没有了解。但是那么大的家族,弯弯绕绕一定不少,凯夕过去会受委屈。”她真的不了解嬴极,这位传说中的嬴四爷深居简出,根本不见报。
“嬴极?”谢知非眉头皱的更紧,抓了抓头发,“嬴极那个人我见过一次,像个机器人一样。纯熙,我知道身在这样的家庭里总要牺牲一些什么,但是我不希望你付出太多了。顾凯夕把你骗回国把你当盾牌,你爸妈如果真疼你就不会让你真的嫁过去。纯熙,很抱歉我调查了一下当年的事,你母亲和嬴家很不愉快,甚至说有仇也不为过。你嫁到嬴家会过上什么样的日子,她应该比谁都清楚。”至于为什么不愉快,他真的没有查到,甚至家里的长辈也三缄其口。
“我明白了,谢谢你,知非。”顾纯熙轻声说,“我注意到我爸妈在瞒着我什么,但是现在也问不出来,等以后再说吧,我会留心的。”
谢知非他了一口气:“有困难记得告诉我,谢家不怕嬴家。”
“嗯。”谢家不怕嬴家,但是断断没有为了她撕破脸的道理。
挂断电话,顾纯熙伸手抚了抚床边的琴盒。片刻,她带上自己的身份证离开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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